深夜搬家,全國人加起來也沒幾個,想着今天才慢慢收拾,可該拿的東西還是得拿出來,拿出來又太亂了,怕葉甯哪天來看到了不舒服,就整理了一下,就那麼一下,就到了淩晨三點。
剛躺下沒多久就被鬧鐘叫醒,還沒出門,郝建斌就叫她去見客戶,小公司的不足之處就是人手不足,分工沒有那麼明确,不過M是一個不錯的平台,無論是公司文化還是領導人的能力都不可小觑,按照上一世的經驗,很快就會上市。
言霏帶着熊貓眼在樓下等,郝建斌接到她之後趕去青川市下級的縣城。
路上,實在太困了,她就靠着窗睡下,手機一直放在包裡,沒注意到葉甯打來的電話。
等她看到時,已經到客戶樓下,一方面沒有時間回複,另一方面,因為昨晚的事,她想小小懲罰一下葉甯。
反正葉甯知道地址,還有鑰匙,她要是真想她,自己會去。
一直工作到下午一點,回到青川已經三點,竟然下起了雨,倆人說好不去公司,雨實在太大,郝建斌把車開到地下車庫,她直接坐電梯上去。
身心疲憊,言霏現在隻想躺下,電梯到了六樓,走下電梯,一擡頭,竟然有個人站在自家門口。
葉甯濕漉漉的,頭發貼在一起,發尖還在滴水,她眼裡布滿紅色的血絲,看起來像哭過。
一看到她,葉甯眼裡泛起了光,像一隻可憐的流浪小貓,惹人心疼。
“葉甯。”
言霏小跑過去,碰到葉甯,發現她的衣服也是濕的。
“你怎麼不進去,”言霏關切的摸摸葉甯的臉,幫她擦掉臉上的水漬,“你沒帶鑰匙嗎?”
鑰匙?葉甯當然帶了鑰匙,可是她不敢開門進去,她害怕打開門之後,裡面沒有言霏,那個場景她不敢再次經曆了。
一早跌跌撞撞跑到言霏的公司,得到了她根本沒來公司的消息,葉甯唯一的希望坍塌了,六年前找言霏的場景曆曆在目,那種恐懼席卷而來,她聽不到其它任何人說的話,轉而又跑向機場,在機場找了一圈,失魂落魄回到酒店時,唐笑交給了地址和鑰匙,葉甯馬不停蹄趕了過來。
言霏嘟嘟囔囔說了半天,葉甯一句也沒有答,好似剛剛找回了魂魄,還沒有适應一樣。
愣神許久,她緩緩擡手,搓搓言霏的頭發,眼裡還有些懷疑,順着發絲往上,柔軟的頭發穿過手指,那感覺虛幻又真實。直到她的手覆蓋上言霏有點發白的臉頰,手心傳來的溫度才讓葉甯嘴角有了一點弧度。
言霏還沒來得及高興,葉甯的眼睛便落下一滴淚,那淚水挂在葉甯的臉龐上,落進言霏的心裡,激起一層層漣漪,她知道,直到剛剛葉甯徹底接受了她。
原本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言霏卻高興不起來,因為這個過程對她和葉甯來說都太難了,她用盡一切的心機和手段來對付她最愛的人。而葉甯需要不斷的說服自己,去原諒一個曾經抛棄自己的人。
言霏以為今天的到來,她們會抱頭痛哭,可是事實是,倆人别樣的平靜。
葉甯的衣服都濕透了,言霏找自己衣服給葉甯換上,她讓葉甯去洗澡,可那人非不去,緊緊牽着她的衣角,生怕她走了。
言霏不知道葉甯受了什麼刺激,她拿來毛巾,仔細幫葉甯擦拭。葉甯的眼神一直在言霏身上,那樣眷戀,都把言霏看得不自在了。
葉甯抓言霏忙碌的手,讓她直視自己的雙眼,啞着聲音問:“為什麼不接電話?”
“我去外地出差,”言霏像葉甯展示自己狼狽的樣子,“沒時間啊!”
言霏确實滄桑,精緻的妝容下還能看到烏黑的眼圈,她沒有帶傘所以也霖到了雨,隻是沒有葉甯誇張。
葉甯:“你撒謊,你是故意不接我的電話,故意讓我着急,好讓我知道你在我心裡有多重要。”
葉甯把言霏猜測得很透徹,言霏确實有這個心思,她不否認,她沒敢看葉甯的眼睛,手指摩挲着手裡的毛巾,沉默了一會兒擡眸說:“沒錯,我是故意的,那你呢?我還是你心中的唯一嗎?”
答案就在眼前,可是言霏還是想聽葉甯親口說出來,她期盼着。
葉甯嘴唇微微顫動,半啟半合,想要說什麼又咽了下去,反複幾次,手緊緊拽着沙發,指節發白,似乎想要說的話是滾燙的。
言霏勾勾嘴角,繼續幫葉甯擦頭發,她笑道:“如果你說不出來,就用行動來證明吧!”
言霏跪在沙發上,比坐着的葉甯要高出很多,言霏的頭發不時會碰到葉甯的臉,長發在她臉上滑過來滑過去,比較短的頭發會戳到她的臉,好癢。
她擡頭,言霏正看着她,那人的手覆蓋在自己的臉上,好暖,發絲的香味彌漫在鼻尖,好濃。
用行動來證明?言霏是在勾引她嗎?葉甯心想。
想到勾引這個詞,葉甯的眼睛不自覺的往下移,雖然看不到,但腦子裡已經腦補出了那個畫面。
葉甯雙手握住言霏的腰,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問:“你剛才說可以用行動來證明?”
“是呀!”言霏湊得更近,用勾人的嗓音,一字一句,說,“用行動來證明。”
葉甯的雙手用力握緊言霏,把她拉下來,一半坐在沙發上,一半坐在葉甯腿上,說:“我沒什麼要向你證明的,應該是你向我證明才對。”
言霏問:“證明什麼?”
葉甯的手往上挪,她滿含愛意的看着言霏,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臉說:“證明你再也不會離開我?”
這是葉甯一直以來最害怕的,要說原諒言霏是什麼時候,她不知道,或許從言霏回來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經原諒了她,亦或是她從沒有怪過她。
葉甯所做一切都是害怕重蹈覆轍,她害怕言霏再次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