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甯當真隻是送言霏，到商場門口就把她放下了。

葉甯逢年過節都要去顧家，不為團圓，隻為了膈應他們，有時候葉甯也不明白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每次回去把顧正業起個半死，把自己也氣得巴拉巴拉掉眼淚，可是每一次她都會去。

顧正業特别喜歡招搖，隻是一個生日宴都會搞得衆人皆知，他喜歡那種高高在上，被人仰望的感覺，而葉甯每次出現都會把他扯到谷底，讓他回憶起不堪的過去。

“ 顧董事長，這是言霏接觸最多的人。”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穿着黑色商務裝，微彎着腰把照片放在顧正業桌上，他叫小陳，專門替顧正業擺平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顧正業委托他跟蹤言霏。

顧正業把照片拿起來，十張照片裡有八張有葉甯，照片裡有言霏扶着醉酒葉甯下車的照片，還有倆人晨跑，去工地等等。

“她怎麼和葉甯在一起？ ”顧正業心中一驚，他知道葉甯的取向，六年前葉靈珊還因此找過來和他大吵一架，他當時沒當回事兒，兩個女孩子在一起，關系好一些很平常，他覺得葉靈珊太小題大作，就是找個由頭來罵他。

當時葉靈珊給他看過照片，不過他不記得那個女孩的長相。

這幾張照片也沒什麼親密的行為，隻是她們在一起的時間太多了，難道言霏忽然悔婚，是葉甯在後面推波助瀾，反正她不希望他弟弟過得好，不希望顧家好就對了。

顧正業嚴肅道：“繼續盯着她們。 ”

顧正業的腦袋裡就沒有兩個女生談戀愛的事兒，他比較偏向後者。

小陳出門時迎面遇上了葉甯，擦肩而過時倆人對視了一眼，葉甯沒當回事，走到門邊，敲了敲門。

推門進去時顧正業吓了一跳。

“怎麼，沒想到我會來嗎？ ”葉甯徑直走向顧正業，停在紅木書桌前。

顧正業把那沓照片放進抽屜裡，面不改色道：“你不是每年都來嗎？ ”

葉甯含笑低頭，是啊！自從言霏離開葉甯後，她最大的樂趣就是回顧家打太極。她打開包，從包裡拿出一個赭石色的盒子放在顧正業面前。

“顧董事長，生日快樂。 ”

顧正業冷哼一聲，瞥了一眼那個盒子，很不屑道：“ 你怕是巴不得我死吧！”

“怎麼會，您死了，我得不到你一分财産， ”葉甯雙手撐着桌子，半含着怨半含着笑道，“ 不過，您畢竟是我的父親，我還是會為您養老送終的。”

“你。 ”顧正業拍案而起，揮手就往葉甯臉上打去，葉甯早有準備，撲了個空，身體不穩依靠在椅子上。

葉甯勾起唇角冷笑道：“你以為我還和小時候一樣，面對你的暴力毫無還手之力嗎？ ”

葉甯拿起桌上的包，把那份禮物打開，裡面是純金打造的笑面佛，還刻着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幾個字。她把禮物推到顧正業面前。

“禮物已經送到，晚宴我就不參加了。 ”葉甯勾起唇時總有一股冷意，顧正業覺得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葉靈珊，不，比葉靈珊更恐怖，因為葉甯是他和葉靈珊的結合體。

“ 葉甯姐，你要走了嗎？”出門就碰到顧楓，他唇邊生出密密麻麻的黑點，臉色也不好。

葉甯沒有搭理顧楓，顧楓也習慣了似的，歎了口氣，忽然，他似想起什麼追上葉甯。

“姐，等一下。 ”顧楓攔在葉甯面前，“我有事想問問你。 ”

葉甯抱着手，很不耐煩。

顧楓：“ 言霏還住在酒店嗎？”

葉甯：“ 這是顧客隐私，無可奉告。”

葉甯說完就要走，顧楓又攔住她，祈求道：“好，那我不問這個，她過得好嗎？ ”

葉甯：“你想知道，自己去問她呀！ ”

顧楓苦笑：“ 她不願意見我。”

顧楓那頹廢的樣子，狗見了都嫌，葉甯繞開他，哒哒哒往前走了幾步，又轉過身來，說：“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痛苦的隻有你自己，放過自己吧！ ”

葉甯也不太清楚自己說這些話的目的何在，也許是想開導顧楓，畢竟是她弟弟，顧正業不是一個好父親，顧楓也是受害者。

也許她不想讓顧楓糾纏言霏，她眼裡容不得沙子，任何圍繞在言霏身邊的莺莺燕燕她都無法忍受。或許都有。

葉甯開着車，眼看到飯點了，她打電話給李笑楠，她卻說要去什麼周年慶，是宋淩寒邀請的她。

李笑楠順嘴說葉甯要不要一起去，本來笃定葉甯不會去這種場合，結果葉甯居然答應了。

葉甯開車去接上李笑楠，一起前往宴會地點。

＊

“什麼？要入職一年以上才有機會抽獎！”言霏驚歎道，她發現自己聲音太大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就捂着嘴，悄悄問徐夏茵，“沒有例外嗎？我可是總監耶。”

總監啊，言霏在心裡又強調了一下。

“這個你可能得問柯總，”徐夏茵指着正向他們走過來的柯志嘉。

柯志嘉：“言霏，找你半天了，走，跟我去見幾個朋友，他們點名要見你。”

“柯總，我隻懂設計，就不去了吧！”言霏是為了抽獎來的，現在獎落空了，她沒有心情。

“哎呀！你就别推辭了，”柯志嘉一把拽走言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