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霏：“葉甯，我……”

“吃飽了？”葉甯把碗一放，起身收拾了言霏面前的碗筷，沒有給言霏說話的機會。

言霏知道葉甯是故意的，這件事情急不來，現在葉甯不排斥她，比起之前一見面就像鬥雞，好多了。

葉甯雖然背對着言霏，卻像是有第三隻眼睛一樣，她知道言霏在後面看着她，她并未覺得不自在，反而那顆被掏空的心像被塞滿一般。

言霏一直坐在廚房等葉甯收拾完，她起身轉了一個圈，說：“太好了，我終于滿血複活了。”

葉甯把抹布放好，靠在水池邊上，朝言霏擺擺手，笑道：“太好了，你終于要走了。”

“誰說我要走，”言霏順勢躺在沙發上，長腿搭上茶幾。

“言霏，你起來，别在這耍無賴。”葉甯從廚房過來，一副要拉開言霏的架勢。

“我不要，我不起，”言霏雙手懷抱着沙發背，“你就讓我在這兒待會不行嗎？我不想回房間，那裡好冷清啊！”

“那是你的事情。”葉甯看言霏鐵了心留下，她抱起那人的腰，想把她拽離沙發。葉甯常鍛煉，雖然很瘦，但雙臂有力，很快，言霏就被拖下來。

言霏不死心，她趁葉甯不注意，又逃回去，一來二去，倆人摔倒在沙發上，這是葉甯在清醒狀态下第一次和言霏有那麼親密的接觸，她的胸口就像打鼓一般，撲通撲通。

言霏的手緩緩爬上葉甯的臉頰，她的臉瘦了一圈，棱角更加分明了，手指滑上葉甯的鼻尖，她最喜歡在葉甯高挺的鼻梁上滑滑梯。

可是手才剛觸摸到，就被葉甯阻止了，葉甯抓着言霏的手，撐起身子，站起來。

葉甯：“你不走，我走。”

“等等，”言霏叫住葉甯，她笑道，“我困了，該回去了。謝謝你的粥。”

葉甯眼看着那道門關上，她吐出一口氣，拍拍胸脯，剛才差一點就忍不住了，言霏長着一雙勾人的眼睛，還搭配着那鬼機靈的腦袋，葉甯差點招架不住。

拉上門，言霏壞壞的勾起唇角，葉甯剛才手足無措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她忍不住想要捏捏那人的臉。還有，剛才那樣平凡相處的時刻，是多少個日夜的幻想，要是每一天都能和葉甯一起，打打鬧鬧，讓她付出什麼都願意。

言霏笑着笑着，又落下兩行淚。

葉甯坐在沙發上，腦袋裡是剛才的場景，言霏的紅唇盡在咫尺，她都能聞得到言霏頭發上的香味。

“不行，不行，葉甯，别在想了。”葉甯錘了幾下自己的腦瓜殼，可不能掉進言霏的圈套。

葉甯打算回房間時才發現茶幾上有一張房卡，605，是言霏房間的。房卡放在茶幾中央一個顯眼的位置，看着是故意放的。

葉甯看着手裡的房卡，若有所思。

*

初秋已然來臨，遊泳館裡人越來越少了，何況現在是早上九點，葉甯幾乎是一個人包場，她先是去溫泉池裡泡了一會兒，就要熱身下水。

就在熱身時，忽然察覺身後有人，回頭一看，言霏探着個腦袋在那裡，眨巴着亮晶晶的雙眸。

“葉甯，可以教我遊泳嗎？”

“沒時間，找教練。”

“可是，這裡都是男教練，我不習慣。”

“無接觸式教學，這裡的教練比你懂得分寸。”

“我想要你教我。”

葉甯無奈翻了個白眼，走到泳池邊，一頭猛紮下去。

言霏看着水裡那條美人魚，咬牙切齒道：“别以為就你會下水。”

言霏雙手扶着樓梯扶手，腳慢慢伸進水裡，剛剛觸及水面就吓得縮起腳，她舔舔嘴唇，做了下心裡建設，慢慢下去。

花了幾分鐘的時間，她成功踩到了水底，這裡是潛水區，水還沒沒過胸口，可以已經足夠讓她吓得魂飛魄散了。

她挪動步子，雙手緊緊勾着岸邊。

葉甯遊過言霏身邊，一股浪打在言霏身上，雖然不大，但足以把一個人怕水的人推倒，言霏在水裡撲騰，她看得到樓梯在哪，可怎麼都摸不到。

喝了幾口水後，忽然感覺有人攬了了她的腰，下一秒她沖出了水面，呼吸的同時，鼻腔裡的水流到喉嚨裡。

“咳咳咳……”

“言霏，你是不是瘋了。”葉甯嗔怒道。

水珠從葉甯臉上滑落，她取下眼鏡，嘴上雖責怪言霏，眼裡卻隻有擔心。

*

言霏坐在小凳子上，葉甯拿來毛巾給她披上，給了她一瓶水。

言霏擡頭看了一眼，垂眸失落道：“你是嫌我喝的水不夠多嗎？”

言霏裹着毛巾把自己裹成一團，像隻濕淋淋的狗子。

葉甯把水放在一邊，她蹲下，幫言霏擦掉臉上的水珠，問道：“你那麼怕水為什麼要學遊泳，如果是為了要引起我的注意，那沒必要。”

言霏笑着搖搖頭：“不是，我就是想，要是我會遊泳，我就能救回我想要救的人。”

葉甯對言霏的了解缺失了六年，她不知道言霏這六年經曆了什麼，有時候她覺得言霏還是當初那個言霏，有時候又覺得好像哪裡有什麼不一樣。

葉甯歎了口氣，站起來道：“起來，我教你遊泳。”

“啊～”言霏又欣又喜，浴巾滑落在地上，她撿起來，小跑跟在葉甯身後，“等等我，葉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