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峰說完後音頻裡突然悄無聲息……

時汐和林宴等了十幾秒才等來了蘇含影有些憤怒的聲音。

“那是鴻聲善良，被您用親情利用。研究所沒有外債，房子和地也是我們的，等林正璨星撤資後，大不了我們賣了研究所，傾家蕩産去還這一個億的違約金。反正研究所是我和鴻聲白手起家創立的，您沒有出一分錢，沒了研究所，我們可以重頭再來。”

“好啊，你們了不起！”時峰的聲音充滿了諷刺，“你們想重頭再來，是嗎？”

“嘩啦！”疑似拉抽屜的聲音傳來。

“還好我留了一手。這幾張空白紙上蓋有香水研究所的公章和法人章，還蓋了騎縫章。如果我在這些空白紙上打印上某份讓你們再難翻身的合同，隻要規劃好排版，正好讓最後一頁的簽名蓋章處和這些印章的位置重合，你覺得這份合同有沒有法律效力？”

“爸，您别逼我！”

“是你先逼的我！”

音頻裡突然鴉雀無聲。

進度條向後播放着……

過了足足半分鐘，音頻才再度傳來蘇含影的聲音。

“如果您非要把事情做的這麼絕的話，您和原料供應商聯合起來從留住美好香水裡牟利，侵吞部分屬于林正璨星集團的利益的事，以及……您打着林正璨星集團的名義贈送正裝量的香水小樣，誘導omega用戶填寫會員資料，索取用戶數據賣給洪因生物的事，我不一定能為您保守秘密。”

“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您聽得懂。”

“你有什麼證據？血口噴人的事，我可不認。”

“我能現在站在這兒和您談，自然有證據。林董的脾氣您是知道的，如果他知道了您的所作所為，您覺得他會……”蘇含影故意拖長尾音，但沒說完。

“我給您三天時間，終止鴻聲簽的那份合同。既然是您精心設計的局，我想您自然有辦法和那家達成終止合作的共識。這些紙我先拿走了，三天後，我會帶着律師來找您再談，您好好考慮下吧。研究所還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啪！”一聲關門聲從音頻中傳來。

時汐将臉埋在林宴的頸窩，淚水一遍遍滑落，将林宴的肩膀浸濕。

媽媽去世十三年了，他早已忘記了媽媽的聲音，如今再聽來，不禁淚水潸然。

時汐帶着哭腔問：“小宴哥哥，播完了嗎？”

“沒有，進度條還有一點。”

音頻繼續向後播放……

兩人靜靜地等了兩分鐘，音頻的背景音逐漸變得嘈雜，聽起來像是在戶外。

突然一聲非常有磁性的男人的聲音傳來：“含影，對不起，是我大意了，被爸算計。”

“上車再說。”

“啪！”關車門的聲音傳來。

“含影，你竟然帶了錄音筆……”

音頻的進度條結束，應該是蘇含影按了結束錄音鍵。

林宴關了音頻文件，垂眸看了眼懷裡的時汐：“汐汐，播完了。”

時汐擡頭淚眼婆娑地看着林宴，哽咽着說：“小宴哥哥，時峰當年炸死爸爸媽媽原來不僅是為了抽我的腺液繼續和林家合作……”

“是，媽媽掌握了時峰的把柄，時峰殺人滅口。”

“都怪我！如果媽媽不是為了保護我，就不會去威脅時峰，也就不會被時峰炸死了！”時汐說完再度哭了起來。

林宴溫柔地輕拍着時汐的背：“好了，别哭了，你懷着孕呢，不适合情緒激動。咱媽竟然抽過你的腺液？從沒聽你說過。”

“媽媽沒有抽過我的腺液，但是媽媽帶我去醫院體檢的時候讓護士抽過我的腺液。”

時汐回想了下：“我記得很清楚，六年級暑假我在你家和你玩，腺體第一次釋放信息素，你家沒有阻隔貼，爸爸趕緊開車把我送回了家交給了我媽，然後我就跟着我媽去了醫院，被護士抽取了腺液。媽媽和那個護士認識，不知道是不是讓對方多抽了點帶回實驗室了。”

林宴就着橫抱時汐的姿勢站了起來，抱着他往辦公室的裡間走：“坐了這麼久，你回床上睡一會兒，我去找下爸。”

“找爸爸幹嘛？說剛才音頻的事嗎？”

林宴走到裡間門口，擡腳将虛掩的房門踢開，抱着時汐走了進去。

“能做到殺人滅口的程度，時峰和洪因生物勾結的事可能沒那麼簡單。我要給爸說下這事。”

時汐摟着林宴的脖子，看着他的側臉：“我也要去，我不要睡覺。”

“别去了吧。”

“為什麼？”

“因為……”林宴心說，因為要上去和爸談下一步的計劃，不想讓你看到我勾心鬥角腹黑的一面。

他在時汐面前沒有僞裝，所以他明白時汐是能感覺出來的，但是時汐感覺出來，和他赤裸裸呈現在時汐面前是兩碼事。

林宴将時汐輕放在床邊，俯身幫他脫鞋：“爺爺不讓你懷孕期間來上班。爸和董事們在同一層，要是被哪個嘴碎的給爺爺傳了閑話，爺爺一生氣發話不準你來公司，那你生之前都不能再跟着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