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了下盒子上的按鈕,盒蓋打開,從裡面彈出來了一個小圓球,圓球向外線性擴張,最終成了一個金屬框架結構的止咬器。
曹厚誠将止咬器戴在嘴上,随即又取下塞回盒子裡,但是塞的時候折騰了半天才塞進去。
他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現在就是卡在回收這一步了。形狀、每個折疊的點位,材料的粗細和質地都要調整,所以需要繼續采購材料,進行反複試驗。”
林宴拿着止咬器看了會兒遞給時汐:“汐汐,這個項目以後由你負責,所有的事情都由你來決定。”
他相信時汐可以做得很好,過度幹預隻會減慢時汐的成長速度。他要做的是從旁協助,在一些關鍵節點适當提點。
時汐接過止咬器看了會兒,對曹厚誠說:“剛才來的路上,我老公已經告訴我了,你希望保留公司和産品的名字。”
“是。那天晚上我給你說過,之前的那些投資公司觊觎我們的核心技術,不是想将我們幾個研發人員收編,讓我們為他們公司研發,就是想買斷我的核心技術,交給他們公司研發,總之不再是我自己的品牌。”
曹厚誠那晚和時汐一起回到餐廳包間,發現林宴自救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完蛋了。
沒想到拘留了三天後,林宴不但把他從拘留所裡撈出來,還答應會繼續投資他的項目,使得他暗自慶幸那晚及時懸崖勒馬,不然林宴肯定連他一并收拾了。
是他糊塗,和程辛合作,讓林宴拿到了把柄,所以他已經做好了林宴和時汐借此吞了他的核心技術的打算,但還是抱着一絲僥幸心理。
曹厚誠試探性地問時汐:“可以保留嗎?”
“原本我們是打算重新注冊公司的,不過你既然提出了這個要求,我們商量了下,可以保留你的公司,為你的公司注資。”
“真的!太好了!”
“但是……”時汐注視着曹厚誠,“我要占股51%。”
曹厚誠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一旁的林宴眉毛微挑,露出滿意的笑容。
迷你止咬器産品沒有上線,用戶價值無法體現,無法準确估算這個項目的價值,繼而沒法根據項目估值和投資額計算雙方的占股比例,所以隻能雙方協商股權比例。
時汐要51%,意味着他将擁有公司的話語權,利潤還将分走一半。
時汐見曹厚誠沉默了,也不催促,讓對方慢慢考慮,但他知道對方一定會同意。
如果曹厚誠能拉來投資早就拉來了,不然也不會走投無路和程辛這種人合作,還體驗了三天拘留生活。
如今有一位投資人願意保留公司名和品牌名,唯一的要求就是參與管理,确保自己的投資不至于打水漂。
這位投資人還擁有很強大的背景,未來可以為這個項目帶來很多潛在的支持。
對方沒理由拒絕。
曹厚誠沉默着。
他别無選擇,他實在是拉不來投資了,他拉來的四名和他一起創業的同學好久沒發工資了。
創業的最終目的是賺錢,而不是為愛發電。
四名同學需要錢生活,一旦掌握核心技術的三名研發人員離開,将核心技術賣給其他公司,這個項目就真的涼涼了。
曹厚誠來B市之前把老家那套一百多萬的房子賣了,所得錢款作為創業的啟動資金。
他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心血付諸東流,最後賠的血本無歸,灰不溜秋地回老家。
“好,51%就51%。”
時汐露出滿意的笑容:“我看你也沒法務,我們這邊負責起草注資協議,你到時候可以找個律師朋友看看。要是沒問題了,我們就簽署合作協議,之後再進行工商變更等事項。”
“好。”
“你寫一份詳細的預算書以及項目計劃書發給我,三百萬我分三個時間節點給你。你每完成一個時間節點,就技術層面和财務層面向我彙報項目執行情況,之後我再撥付下一個100萬,以此類推。”
時汐一本正經地說完,扭頭看向林宴時露出甜甜的笑容:“這樣安排可以嗎?”
林宴忍住當着曹厚誠的面親老婆一口作為表揚的沖動,點點頭:“可以。”
時汐拿出手機,點開微信二維碼,讓曹厚誠加了他的微信。
他建了一個群,群裡隻有他、林宴和曹厚誠,群名為“誠實科技股東群”,又讓曹厚誠将他拉進誠實科技公司的工作群裡,不拉林宴。林宴對外是不參與這個公司的,所以就不加入這個公司的群了。
具體工作方面的,時汐沒有和曹厚誠談太多,等将來實際工作中就事論事再溝通。
曹厚誠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飯館請所有人吃了頓飯,之後便把林宴和時汐送上了出租車。
時汐貼着林宴坐着,恢複了之前的可愛粘人模式,笑着說:“小宴哥哥,我今天表現的可以嗎?”
“太棒了!”林宴笑着說,“我怎麼之前沒發現你還有兩副面孔呀!工作時和生活上完全不一樣。你是不是今天帶替身來了?”
“你不也一樣。平時工作中對下屬與私下對我也是兩副面孔。”時汐嘿嘿一笑,“我們半斤八兩。”
他覺得這樣挺好的。
人不能總繃着,工作時獨立、幹練,下班後粘人、對林宴撒嬌,喜歡玩林宴送他的毛絨玩具,回歸一種天真的放松狀态。
就像他上次項目讨論會時見到林宴工作時氣場全開的精英模式,私底下對他則是另一種寵溺、溫柔的模式。
人本來就是複雜多面的,時汐覺得這麼多面的狀态沒什麼不好。
人活着,開心最重要!
“這次的投資你不用隐名了。”林宴拉着時汐的手,“咱們已經結婚,我也不打算再瞞着爺爺我在外面有産業的事,之後我會逐漸公開,并轉移到你的名下。”
“全給我?”時汐震驚地看着林宴。
“對,爺爺年級大了,這兩年其實工作基本上交給爸爸全權負責了,隻是沒有正式卸任。一旦爸爸正式上位,肯定需要做出一些改變來證明自己,到時候我要去輔佐爸爸,會比現在更忙,就無暇顧及外面的這些産業,所以這些産業以後會全權交由你打理。想不想要?”
時汐工作中向來不畏艱難,不然之前也就不會接下鄧總監給予的重擔了。
“想要!”他信誓旦旦地說,“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打理這些産業的!”
這些年在外漂泊的經曆使得時汐深刻體會到在職場中的人有多麼勢利眼。
今天人們因為他是林宴的老婆而對他高看一眼,明天也會因為林宴的失利而對他嗤之以鼻。
他們為了結婚威脅了爺爺,以至于爺爺至今怒氣未消,隻是看在小O信息項目中标的份上暫時沒有動林宴,但不意味着未來不會秋後算賬。
就算爺爺既往不咎,林正璨星集團董事會裡林宴小叔的擁護者也在蠢蠢欲動,希望有一天将林宴拉下高台。
林正道今年已經74歲了,從林宇擔任副董事長來看,大概率會成為林正璨星集團下一任掌權人,但是隻要一天沒有大權在握,一天就有可能發生變數。
時汐不要做林宴家裡的花瓶,他要如他在林宴求婚那天對林宴承諾的那樣,永遠做林宴堅強的後盾,陪林宴去扛未來的腥風血雨。
所以他要盡快成長起來,做好迷你止咬器和小O信息這兩個項目,成為獨當一面的omega,為林宴分憂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