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能久留。
用浴巾把人裹得嚴嚴實實,顧燼辰抱着白槿陽下樓梯的時候,與老顧總迎面撞上。
扶着拐杖的手輕輕晃動,老顧總面色鐵青:“你竟然真的把景明和斐浩的腿給打斷了,還把白袅送警察局了!有你這麼當哥哥和兒子的嗎?你還有沒有把這個家當成家了!”
顧燼辰面無表情,抱着白槿陽腳步不停:“跟你一樣管不住腿的廢物,還要腿幹嘛。”
“而且。”腳步終于停下,他面露冰冷,“自從你在我媽生病的時候帶着懷孕的白袅在她面前耀武揚威,這裡就不是我家了。”
那個用半生在追逐愛的女人,本可以不用死的,是這一段沒有愛的關系讓她窒息而死。
顧燼辰厭惡死那些嘴巴說愛,最後卻背信棄義的人了。
尤其是厭棄面前的人。
面前人的冰冷尤其攝人,這是老顧總最近幾年第一次直面顧燼辰對他的厭惡。
“我、我……”老顧總踉跄着往後退,“我以為等你長大後你會知道這種事情在成年人的世界很正常。”
“就像你懷中的人一樣,白家不是把他送給你也會送給别人,一切都隻是逢場作戲而已。”
顧燼辰冷冷地斜視過去:“不是每個人都想像你一樣髒,他是我的人,我就一定會護着他。”
髒。
原來他在他孩子心中是這種形象。
“砰。”老顧總一個踉跄坐在地上。
顧燼辰看也不看對方,抱着白槿陽越過顧家大門快步向車子走去。
腳步聲越來越遠……
“顧家,你不想要我給你嗎?”老顧總問。
這是他奮鬥多年,唯一的資本。
走遠的人腳步終于頓了下,風帶來回複:“顧家資産我會自己取,不需要你給。”
“哈,呵呵呵……”看着遠去的背影,老顧總仰頭,眼底淚珠閃爍,“這個孩子,和你一點都不像。”
被遮蔽身體的小家夥一直在他懷中輕輕拱來拱去,可見難受極了,顧燼辰抱着人的手緊了緊。
得快點見到醫生。
車輛飛馳而過。
很快的。
醫院,單人病房裡。
穿着白色醫生服的李楷舒站在顧燼辰身後,身後還跟着幾個帶着許多設備的醫務人員。
李楷舒身為家中第二子,自由選擇的空間極大,沒有從商,去學了自己最喜歡醫學。
看顧燼辰小心地把臉上依舊绯紅一片的白槿陽放進被子裡。
他面色複雜,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後什麼也沒說,隻是和身後的醫務人員一起給白槿陽做了詳細檢查,又是抽血,又是跑化驗,各種儀器用得眼花缭亂。
過了不到十分鐘,拿到結果的李楷舒把周圍的醫務人員都叫出去。
拍了拍顧燼辰的肩膀:“白袅下的藥确實是春藥,一種烈性春藥。”
顧燼辰坐在床邊,面色沉着,手心緊緊攥住:“他有心髒病,這種藥品對他有沒有影響?”
李楷舒松了一口氣道:“可能是槿陽謹慎,一開始隻吸了些許,後面即使被灌酒也沒咽進去,及時吐出來了,再加上新陳代謝很驚奇的速度很快,所以并沒有什麼大礙。”
沒什麼大礙?
顧燼辰看着整張臉埋在被子裡,不斷發出小聲嗚咽抽泣聲的人。
遲疑道:“真的沒事?”
李楷舒看着這場景同樣沉默,他該怎麼和友人說接下去的話。
“這種情況下會建議你第一時間找人幫他疏解。”李楷舒盡量讓自己說話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