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系統珍惜地用了一絲能量放開了對磁場的感知。
一瞬間,系統和白槿陽都看到了透過房門擴展進來的半透能量場。
磁場被系統轉化為生命數值最直觀的就是身體中有暖流流過心髒,雖輕,但暖。
白瑾陽突然知道胸口變得舒服的原因。
彎曲的頸背瞬間支棱,白槿陽眼神不再像方才一樣呆滞,而是充滿了希望,蹭亮!
那是即将見到光的希望,立刻就要站起來,打開房門。
“噶——”
雜物間的門從外面被打開,暖光從外傾瀉進來,照在門内的人臉上。
懵懂的雙眼沖進了一雙幽深瞳孔中。
顧燼辰垂眸,看着面前人。
頭發淩亂,呆毛翹起,杏形眼角绯紅,細碎的眼底光被水珠浸透,潋滟得晃眼。
蹲着的姿态下,襯衫淩亂不整,裸露出精緻漂亮的雪膚、鎖骨和若隐若現的腰線。
像是一隻被驚到的流浪柔弱小卷毛,勉強露出的表情和眼神,滿是緊張和讨好。
他眼底微暗,白家這次找的人,手段不淺。
門外站着的高大身影,與這幾天深深印刻在腦海中的人臉重合。
白槿陽眼睛蹭亮,蒼白的臉上綻開一抹大大的笑容,露出兩側的酒窩:“大哥!”
清瘦的身子起身向前撲去,就想抱緊面前的修長大腿:“您能讓我跟着您嗎,我很好用的!”
顧燼辰後退一步。
“撲通。”
身體接觸地墊的聲音。
“唔……”
前臉着地的人兩側的手揪緊地墊,發出難受的呻吟。
顧燼辰冷眼旁觀:“你那些前仆後繼被我扔出去的前輩沒和你說我不喜歡被人别人碰嗎?”
白家派來引誘他的人太多,以至于現在對于别人的觸碰他厭惡極了。
而且……
顧燼辰彎腰,俯身:“我為什麼要讓你跟?”
“嗚。”白槿陽擡頭,鼻頭一點通紅,明顯是摔到了。
眼中水光閃爍,要哭不哭,真盡職盡責,到現在還在演,顧燼辰想。
白槿陽做起來,伸手,拿出手中早就準備好的文件,舉高高,眼睛直直盯着顧燼辰,顫聲:“顧白兩家買通了評标的專家,顧先生,我能為你赢得A市的新CBD開發招标項目……”
顧燼辰目光終于變了。
A市新CBD開發招标項目是國家重點工程,涉及金額巨大,幾十億的資金流動吸引了無數商人,中标者不僅能獲得巨額利潤,還能獲得政府後續政策傾斜,可謂是百利而無一害。
如果這是真的,那白家真是下血本。
招标成則名揚,敗則資金鍊斷裂,股價暴跌,牽連背後保護傘。
面前這人已經能深入顧、白兩家拿到消息了?亦或者……這是白家的新計謀。
顧燼辰凝視着跪在地闆上仰着腦袋的青年許久。
終于,他抽出青年手中的白紙,粗略翻了一眼。
這是份B大某些和白家交往密切的專家賬戶或者家人賬戶裡,有海外賬号大額轉賬的記錄。
越看眉頭蹙得越緊,拿着文件,顧燼辰轉身向客廳走去。
察覺身後人沒跟上來,他回頭道:“你先過來。”
白槿陽眼睛一亮,臉上再次揚起笑容,腦海中“抱大腿”三個字反複刷屏。
不用顧燼辰二次催促,拍了拍身上的灰,屁颠屁颠地從雜物間起身出去。
客廳裡。
白槿陽雙腿并攏,腰背挺直坐在離顧燼辰最近的沙發角落,系統能量飛快上漲,生命數值轉化成的暖流穿過心髒,讓心髒酥酥麻麻的,有種暈陶陶的微醺感。
很奇妙,很舒服。
他眼角餘光看向主座上的人,對方端正坐在沙發上,看着資料。
飽滿眉骨下鼻梁挺直,薄唇輕抿,視線繼續往下,深灰西裝裹着寬肩窄腰,勻稱好看。
眼睛被什麼一晃,原是那骨節分明的左手尾指折射出的冷光。
他的未來大哥長得真好看,不愧是這個世界的龍傲天。
白瑾陽雙手無意識揉捏膝蓋上的布料,剛穿越之初腦海中不斷設想的自我推薦忘得一幹二淨。
青年自以為隐蔽的視線和動作,被顧燼辰眼角餘光看得一清二楚。
細白纖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揪着膝蓋上布料,揉捏,輕拽,甲蓋下透出健康血色。
顧燼辰移開眼眸,看向面前花瓶中的花,同樣是粉色,但那手指上的淡粉卻更顯柔嫩。
放下手中文件。
“你……”顧燼辰話剛開了個頭。
面前的青年頭“唰”的一下轉過來,眼睛亮晶晶的,像狗狗一樣。
這人要是有尾巴,一定能對他搖起來。
顧燼辰閉了閉眼,腦中思緒流轉:“白家把你養到大學,你确定要背叛白家?”
養?
明媚的笑容消失,白瑾陽心髒一縮,臉色煞白,腦中劃過原身從小到大的遭遇。
以培養病弱柔軟美人為導向,在心髒根本受不了的情況下讓原身日以繼夜的學跳舞,練身段,還經常不給飯菜吃。
白槿陽面色蒼白,牙齒輕咬下唇:“他們那種不配叫養。”
還不如他上輩子一個人活着,他雖因容貌遭到些許觊觎,但拳頭暴揍和魚死網破下也沒人敢惹,還能養活自己。
想到外面對白家的風言風語,顧燼辰沒有再說什麼:“你的文件為看過了,真實性我自會查證,做那麼多,你想要什麼?”
感受到顧燼辰語氣中的軟和,白瑾陽眼睛一亮,似乎怕人反悔一般,轉身又掏出一個文件袋。
終于進行到這一步,他解文件袋的手在顫抖。
在顧燼辰的注視中,白瑾陽珍而重之地拿出幾份裝訂好的白紙,細細确認文件沒有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努力鎮定,目光殷切,看向顧燼辰:“您隻要簽了這份合同,我為您解決這次招投标項目的專家與代理公司内鬼名單,拿到白家作弊的内部資料,甚至……”
就像在沙漠中久行的瀕死之人,掏遍全部身家,隻為與人換取水。
白瑾陽腦中空白一瞬:“隻要不違法,您想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他想活着,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