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帷幕被第一縷曙光悄然掀開,天際線泛着青灰與淡粉交織的光暈,像畫家打翻的調色盤。
薄霧如輕紗般籠罩着萬物,草尖凝結的露珠折射着微光,晶瑩剔透,恍若綴滿星辰的碎鑽。
清晨六點半,宿舍廣播的鬧鈴如尖銳的鋼針刺破混沌。
刺耳的電子音驟然炸響,像懸在頭頂的催命符,将困意狠狠撕碎。
那急促的節奏一下下撞在耳膜上,仿佛索命小鬼舉着鐵鍊在耳邊獰笑,剛墜入夢鄉的神經瞬間繃成弓弦。
“服了!!!!!為什麼又要早起!!!”昭弦鸢一邊說一邊踢開纏在腿上的被子時,床架跟着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真服了!一天天的!"她對着天花闆嘶吼,唾沫星子在晨光裡飛濺,
"太陽都沒起全!我就起了!"櫃子被摔得哐當作響,翻找衣服的動作帶着毀滅一切的力道,
"誰發明的上學?腦子是被驢踢了嗎?"連梳子刮過打結發絲的聲音都帶着咬牙切齒的恨意,每一下都像在詛咒這荒謬的清晨。
沈知微同樣罵罵咧咧,隔壁床鋪突然吱呀作響,支起上半身,頂着雞窩頭眯着眼接茬:“可不是嘛!昨天美食節吃的太飽,點失眠,真服了!”
話音未落,蘇璃月突然掀開被子坐起來,拖鞋重重砸在地上:“學校這是要把人培養成陰間特種兵吧?”
連平日最文靜的白柚都對着鏡子咬牙切齒:“等高考結束,我要睡成植物人,誰叫醒我跟誰拼命!”
楚桓打趣道:“哈哈哈哈,學校已經把我們的柚柚都培養成怨婦了呢。”
沐熙顔無奈笑道:“就是說啊,知道的我是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畜牲呢。呵呵。”
昭弦鸢連忙附和道:“就是!就是!想當年剛上高中,我還以為能像小說裡一樣談場浪漫戀愛,現在......"她扯過校服外套往身上套,"現在滿腦子隻剩“毀滅吧趕緊的!”
舍友們你一言我一語,把積攢的怨氣全倒了出來,聲音混着剛睡醒的沙啞,像兩台卡殼的留聲機,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跟着亂飛,連衣架上的衣服都被這陣“怨氣風暴”震得輕輕搖晃。
她們走出宿舍,清晨的風帶着絲絲涼意,吹在臉上,幾個人縮了縮脖子。
走廊裡,其他宿舍也傳來同學們的抱怨聲。
她們踩着有些昏暗的燈光,朝着教室走去,一路上,腳步都透着不情願。
晨光被樹葉剪碎成斑駁的金箔,昭弦鸢裹緊校服外套,踩着石闆路上未幹的露水往教室走去。
身旁掠過幾個同樣睡眼惺忪的同學,書包帶子歪歪斜斜挂在肩上,運動鞋底與地面摩擦出拖沓的聲響。
這時昭弦鸢突然抓住沐熙顔的手臂激動的小聲的說道:“我靠!顔姐!快看快看,是小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