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鼎前,有女生踮腳指着銘文向同伴解說,清脆的笑聲驚飛了停駐在窗棂的麻雀;書畫展區的長椅上,兩個男生分享着耳機裡的講解,肩頭相靠的弧度讓人心生暖意。
昭弦鸢倒退半步,後背撞上展櫃的金屬支架,涼意順着脊椎爬上後頸。
低頭假裝研究展品,餘光卻不受控地追着遠處沐熙顔飄動的發帶——對方正将筆記本往夏念檸面前推了推,兩人湊得極近,連睫毛投下的陰影都交織在一起。
角處的臨時展區循環播放着文物修複紀錄片,屏幕藍光在昭弦鸢臉上明明滅滅。
她突然想起書包側袋裡備用的創可貼,那是昨天特意為沐熙顔準備的,怕她像上次那樣在實驗室被玻璃劃到手。
此刻創可貼的包裝紙被捏得發皺,在寂靜的展區裡發出細微的沙沙聲,驚得她慌忙松手。
不知不覺,閉館的時間到了,昭弦鸢随着人流走出博物館,踏上返程大巴。
在發動機轟鳴中,昭弦鸢縮在最後一排。車窗上的雨痕扭曲了外面的世界,就像她拼命維持的笑容。
沐熙顔抱着素描本坐在前排,筆尖沙沙劃過紙面的聲響,混着夏念檸的輕聲交談,變成無數根細針,紮進她發燙的耳膜。
當大巴停在校門口,昭弦鸢沖下車,腳步帶起一陣風。潮濕的空氣裹着泥土味撲面而來,她還沒站穩,就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走吧,去吃飯。
昭弦鸢有些賭氣地說道:“你怎麼不去找夏念檸,還找我幹嘛?”嘴上這麼說,但心裡卻想的是:“哄我”
沐熙顔愣了愣,說道:“行”轉身的動作快得讓昭弦鸢措手不及。
看着那個熟悉的背影越走越遠,昭弦鸢的眼眶瞬間濕潤了,而那個沒說出口的"别走",永遠卡在了喉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