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玉打斷她,臉色難得黑了下來,她沉默良久才緩和臉色:“喝完這杯,我們出去轉轉吧,我晚上還有事,不能耽誤太久。”
“出去被拍了怎麼辦?”
“拍了就拍了,季小姐難不成素顔出門?”
“我不是那個意思。”
秦時玉從包裡拿出棒球帽戴到季夏頭上,又拿了口罩遞給她。
季夏:“做什麼?”
秦時玉挑眉,擡手看了眼腕表:“還有四個小時,麻煩季小姐做我四小時的攝影老師,我好久都沒發過微博了。”
季夏張了張嘴,剛要開口就被對方打斷。
“不要想着用什麼拍照不好看做借口,我查過了,你大學選修了攝影,難不成你想讓我在這裡坐四個小時?”
季夏一臉無奈,憋了好久才說:“等我喝完。”
法國的初秋偶爾會刮起一陣小風,位于第六區等盧森堡公園的長椅上落上了黃葉,滿眼金黃。
巴黎人喜歡在這裡讀書和散步,仿佛時間都慢了下來。
秦時玉站在落了秋葉的噴泉池前,姿勢放松自然,人人都模仿的“巴黎式慵懶”讓季夏覺得無趣極了,但秦時玉不一樣。
季夏承認,秦時玉的粉絲會叫她“媽媽”沒毛病。
咔嚓—
快門按下,季夏滿意的欣賞屏幕裡的人,當然隻是單純欣賞照片。
秦時玉湊過來,貼上她的肩:“拍的真好。”
秦時玉感歎,她的手漸漸覆上季夏的手,想要将相機拿近一些。
秋天的寒意沒有讓秦時玉的手心變得冰冷,反而更加炙熱,季夏感覺手背上貼住了一片暖寶寶。
“你靠的有點近了吧?” 口罩遮住季夏的嘴巴,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秦時玉将手抽回,笑道:“不湊近些,怎麼選片?”
“你再靠的這麼近,我就要報工傷了。”
兩人肩并着肩在盧森堡公園閑逛着,她們走走停停,一路上都是快門的咔嚓聲和兩人的談笑聲。
季夏拍得起勁,到後來竟開始主動指揮。
“回頭看我,帶點笑容。”
“太刻意了秦老師,不是在拍廣告。”
“那邊光線好...我想要光打在你發絲上的那種感覺...不行,你起來,我做給你看。”
秦時玉不可否認自己是個很愛拍照的人,但做了兩個多小時的模特,比在攝影棚裡拍一下午都累,季夏的要求太高了,皺眉時總會讓秦時玉感到一陣壓力,甚至擔心自己沒達到季夏滿意的效果,全然忘記誰才是今天的“甲方”。
離開盧森堡公園,兩人騎着單車閑逛在巴黎街道,呼吸間都是咖啡和面包的香氣,季夏背着秦時玉的相機,愛不釋手。
突然,季夏停了下來,看到街邊一個巨大的橘子玩偶,是旁邊面包店的招牌。
“秦老師,去它旁邊吧,我給你拍一張。”
秦時玉覺得有趣,停下單車走了過去,她想了好久,舉起手比了個耶。
季夏咂舌:“好土啊。”
她雖然這麼說,但還是拿起了相機。
“哎?沒電了...你出門的時候沒換電池嗎?”
秦時玉想了想:“忘記了。”
“沒事,用手機拍也是一樣的。”
季夏收起單反相機,接過秦時玉的手機,在鎖屏界面裡點開了相機。
她舉起手機,笑着調侃道:“把你那土裡土氣的剪刀手拿出來吧!”
秦時玉走向橘子玩偶,聽見她的話,回頭睨了她一眼,一邊擡手一邊說道:“根本就不土!”
“好好好。”
鏡頭記錄下了秦時玉幼稚的一面,季夏看着屏幕愣了好久,居然覺得這張自然的照片比sd卡裡的那些都要好看。
秦時玉湊過來,這一次,她和季夏挨的不再那麼近了。
“我覺得這張最好看。”
“嗯,我也這麼覺得,回頭發我一份啊。”
一對情侶從兩人身邊擦過,标準的歐洲人長相,是個遊客,嘴裡說着流利的英語。
她們要去Pont des Arts挂上愛情之鎖。
秦時玉看着他們恩愛的樣子,不免感歎:“真好啊,又年輕又幸福。”
季夏愣住,這才想起來秦時玉剛經曆了什麼,果然,這一下午的笑容都是她脆弱的僞裝。
“橋上的鎖會被人定期拆除以保證鐵橋的安全。”
秦時玉苦笑:“你是對浪漫過敏嗎?”
“我一直覺得愛情不是必需品,面包才是。”
“那我就不能愛情和面包都有嗎?”
“你們認識多久了?”
“四年,交往三年,本來以為近幾年就可以組建家庭,沒想到...我很搞笑吧。”
季夏拿出手機,百度了秦時玉的名字,翻看了一下:“你才三十歲,有大好的未來,為什麼要結婚?”
秦時玉疑惑:“可女人終歸是要結婚的啊?”
季夏不喜歡她說的話,闆起臉:“女人就該結婚,生個兒子相夫教子,這話你覺得對嗎?”
秦時玉怔愣住,緊捏着衣角的手指泛白。
“你要這麼覺得,那你真是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