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玉催動令牌看了眼分閣網點,最近的居然就在白晝城内。
大仙能夠預知未來?
宿玉蹙蹙眉,便聽身側關柳熱絡地同長階上穿着淺金色圓領袍的男人打招呼:“師兄!”
男人也朝二人擺了擺手回應,二人加快步伐,快速爬上長階盡頭的月台。
關柳站定,同男人介紹:“便是這位宿師妹要洗魂樹。”
“随我來。”男人朝宿玉笑笑,示意宿玉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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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普通的一顆盆栽。
與宿玉齊肩高,擺在王座下第一排右手邊的柱子旁,葉子呈橢圓狀,表面光滑,遠遠看上去,和沒結果的金桔盆栽幾乎沒區别,“為何沒有轉移進國庫,和其他财寶合并看管?”
男人笑一聲:“師妹有所不知,洗魂樹結果後三年内不宜移動,不然很容易死的。”
“聽說這花盆隻有大邺國皇室血脈才可解封。”宿玉視線往下,落在刻滿繁複圖騰的暗紅色花盆上,“師兄是大邺國皇族?”
“我不是。”男人面上笑意重了幾分:“但你的法寶裡,不是有一個嗎?”
飄渺屋可以屏蔽悟化境以下修士神識探查,眼前男人都和宿玉一樣隻是集炁境,卻知道宋舒呈的存在,不是頭上這些陣法有問題,就是他們的鼎天閣令牌等級比宿玉高,可以無障礙搜查宿玉身上的東西。
宿玉平靜的目光掠過關柳:“二位是想搶?”
關柳淡笑着迎上宿玉的目光,擡掌化出一柄彎弓:“不然你以為,我白晝城分閣放着好好的外來者人頭不攢,出動全部人力來守這麼一塊被仙王鎖定的破膏體做什麼?”
“是麼。”玄天劍顯化在宿玉身後,“确定要用我的人取洗魂樹,并且一點樹根都不願意分給我?”
“雁過拔毛,獸走留皮!”男人大喝一聲,揮動長戟便飛身朝宿玉殺來,卻在動身瞬間,便被玄天劍劍氣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瞬間便被震為粉末,随風散去。
關柳倒沒斃命,但也被橫掃到數十米外,重重砸在殿外月台的漢白玉欄杆上,趴在地上嘔了一大口血,便感受到她的識海整塊海域,被厚厚的戾氣死死蓋住了,她的元神躲到海底也難以承受這戾氣的威壓,魂燈開始瘋狂閃爍,死氣橫生。
這是……儒咒。
關柳瞬間便意識到了什麼——宿玉找洗魂果,怕是要幫傳說中,被供仙張起煉制成活儒咒的玄天劍劍靈起死回生。
宿玉瞬行追上來,擡頭掃了一眼禦劍逼近的關柳的外應們,用玄天劍挑起她的下巴,劍尖抵在她喉嚨上,“是交出本命珠助我取洗魂樹,還是繼續擋這劍靈的輪回路,你自己選。”
“域外聯盟探索近千年,都未再能找到第二顆洗魂樹,足見其珍貴。因而得到養護權的修真國可直接躍升為頂級修真國,免繳稅賦,由鼎天府出面配設最頂級的護國大陣,免受戰争之苦,并可向仙盟申領管護費,光一年的份額,便足以支撐我們整個白晝城分閣,目前846名成員到三十六宗進修30年。可洗魂樹一經失竊,大邺國便開啟了鎖國大陣,隻出不進,他們那法寶上的圖案又是聖仙首座王三業聖主所設,除非以大邺皇室血脈為引,否則無法解封。小友此來,可謂雪中送炭。”
說到這,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才姗姗來遲地現身宿玉身側,溫和道:“看小友令牌所載,是今日才加入鼎天閣,想來還未選定日後挂牌的分閣,不如來我白晝城,助我閣破解法寶,将洗魂樹移栽白晝城,那蜀國全境,便皆為我分閣所控。屆時,不管是三十六宗的進修機會,還是境内的靈力資源,小友皆有份同享,如何?”
宿玉側目看了一眼老婦的令牌,叫李義節。
“您是鼎天閣白晝城分閣閣主?”
李義節點頭,“正是。”
“行。”宿玉拿起令牌催動其中一個陣法,李義節的令牌緊跟着亮起:“我的入職申請,麻煩接收。”
李義節愣愣。
沒想到宿玉答應得這麼爽快。
她忙激活宿玉和分閣的連接陣法,難掩激動地朝宿玉走了兩步:“事不宜遲,咱們盡快破解花盆。”
“我要樹根。”宿玉警惕地往後退:“有用。”
李義節有些猶豫,可迂回拒絕的念頭才動,識海上空便驟然翻湧起暴戾的烏雲。
是強大到必須執行的儒咒!
——玄天劍劍靈自行變更了咒文内容,從詛咒啟劍者,變成了詛咒阻攔她脫身的人!
李義節連忙表态,“可以!但不能拿太多,以免損害到洗魂樹根本。”
“當然。”
烏雲瞬間散去。李義節松了一口氣,擡手招呼宿玉一同進殿。
但剛轉身,一道猛烈的殺氣突然從高空之上灌注下來,一瞬便将城内衆人壓得跪伏在地,令衆人遭受全身被數萬攝氏度的岩漿灌注般的灼熱刺痛,上千道鎖城陣法如泡沫般破碎,修為低下的閣員如蒲公英被風吹散般,一簇接一簇地消亡。
有大仙神識庇護,再加上小黑眼疾手快,在宿玉倒下瞬間便将她抓回飄渺屋,閃退至鳳都城外,宿玉得以幸免一難,但才扶住門嘔了一大口血,便聽劍靈興奮到近乎瘋魔的聲音響徹識海:“我要她!我要她!你去把她搶過來!”
話語一落,宿玉便被重重推出飄渺屋,與密密麻麻的叛軍一起,被下餃子似的掉入烏太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