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還在進行,林松瑤一口水沒下去又跟三所的人繼續吵。
“你們打的什麼算盤,以為我不知道嗎?沒搶到人,就想擠走人,誰都得不到才是你們要的效果,别太荒謬了。”
“林老師,你這麼想我們的話,我們會很傷心的。”三所工作人員阿諾克捂住胸口,一副痛心欲絕,“這棵樹對之後的研究很重要,不得不送來植物局醫治。”
“你當我們是醫生?什麼東西都往我們這裡塞,上次是一隻攜帶病菌的宇宙毒鲸,上上次是一朵深淵之地采摘而來的藍色蓮花,這次是這顆樹,你們以為我們植物局是傻子嗎?”
局長說不出的話,林松瑤全說了。
自從聯邦内部出現問題,十二所實驗室各自有了依靠的高管,隻有植物局一直沒有表态,又加上這幾年秦隕幫過幾次忙,背地裡已經偷偷把植物局歸納成秦隕的勢力。
總是塞來各種麻煩的工作,更别說這次秦隕廢除流放令,惹惱到了那幾個老頭,不敢欺負大的,就來欺負小的,這才多久就叫人來了。
三所的工作人員跟植物局來往很多次,從一開始垂涎植物局女神林松瑤到改觀認為她不過是個潑婦。
罵起人來不停,嘴巴跟長了機關槍一樣。
“局長,我們一起先看樹吧。”
局長一口氣不上不下的,腦子在想怎麼解決這事,見對方堅持,隻好禮貌起身,走了兩步後,剛要拉上氣得咕噜喝水的林松瑤。
樓層忽然震了兩下。
接着是第三下、第四下。
阿諾克撐着桌邊,勉強站穩身子:“這是怎麼了?”
林松瑤抹掉嘴角的水漬,踩着恨天高走出會議室,完全不怕一樣開始摁電梯。
局長想勸她走樓梯,當下要是地震,電梯不安全。但他沒說得出口,林松瑤進去了。
接着再次發生第五次震動。
林松瑤抱着身體蹲下,頭頂天花闆震碎,碎玻璃塊從上面往下抖,噼裡啪啦全掉在镂空電梯上,砸得人不敢擡頭。
她嘗試呼叫外邊的保安,但害怕和心理作用讓她撥打給了自己的愛人,那頭接通瞬間,整個地面再次被震動。
林松瑤抱頭尖叫了一聲。
電話那邊聽見她的聲音很着急:“松瑤,松瑤你怎麼了?”
電梯恢複下行,林松瑤有些顫抖地擡頭,努力平複内心的害怕,顫抖着起來:“我沒事,我不小心打給你了。”
“我聽見你剛剛尖叫了,發生了什麼?”
林松瑤平複心情:“我沒事,隻是工作上的問題,我先挂了。”
她不再聽愛人的聲音,挂斷了電話,扶着牆,等着電梯緩慢地打開。
想置植物局于死地的人太多了,手段不一樣,目的一樣。
無法保證,這些人背地裡會不會聯手,在認定植物局屬于秦隕範圍的時候做出更殘酷的事情。
她是植物局的植物學家,擁有高學曆和家庭背景的加持,能更加坦然站在麻煩面前,一一擊碎。
電梯門開了,一股腐臭味在空氣彌漫,地上全是碎玻璃,鋒利程度可以将林松瑤的黑底高跟鞋劃出痕。
她讀書的時候,老師說過,在整個星際隻有一種玻璃,它的鋒利程度超過了普通玻璃的五倍。
那就是密封性的高強厚玻璃。
林松瑤看見三所搬來的巨大玻璃箱碎了一面,裡面的植物接觸空氣,黑得更快,最後那點葉子也枯萎了。
“你在幹什麼?”
站在樹邊的洛原沒有回答,他正用一把臨時找來的刀進行樹枝切割,切割太慢,好些還沒有切斷。
洛原能清楚感受到植物的起伏,像有人類的脈搏一樣,緩慢跳動着。
“别過來。”洛原說着回頭,“這樹不對勁。”
林松瑤停下腳步:“什麼意思?”
話音剛落,枯樹開始更劇烈的起伏,老樹皮顫動,往上飄浮,造就出巨大的黑影。
洛原就懷疑過,這棵樹的不對勁。
為了安全起見,他不能讓樹到外面去。
“系統,投放滿滿種。”
【收到。】
滿滿種開始攀附,從左往右迅速結枝,眨眼就擋滿了一面缺口。
走樓梯下來的人趕到的時候,老樹皮連接着枯樹枝居然變成一個高大的鬼影,那粗壯的枝幹每次用力敲擊都會讓整棟樓開始晃動。
“……這是什麼。 ”
阿諾克那裡見過這樣的景象,馬上調出拍攝鏡頭拍了幾張照片想發給教授。
“異變。”局長瞳孔猛縮,“你們三所拿這棵樹幹什麼了?”
阿諾克握緊拳:“也沒幹什麼,普通實驗而已。”
“還不說實話!”
阿諾克咬了咬牙,又松開了。他想起來,這棵樹是教授帶回來,一直都在教授的辦公區域裡,少有人接觸。
“我得問問教授。”阿諾克揉了揉鼻梁往外走,“等我一下。”
局長盯着樹,手死死捏緊,立馬做出安排:“呼叫所有人工作人員,帶走最重要的物品和文件迅速撤離。”
“是!”
安排好人手,局長走到林松瑤身邊,想叫她聯系洛原别來了,目光一擡一頓,在枝丫縫隙裡看見裡面挪動的人影。
洛原。
他怎麼進去的?
林松瑤單手抓着胳膊,擔憂裡面的接下來會發生的狀況。
“他進去多久了?”
“十多分鐘了。”林松瑤問,“異變的樹真的會做出書上的行為嗎?”
“我們沒有見過,也不知道異變強度,但異變樹的摧毀能力太強,不能輕易敵對,我已經聯系聯邦的人過來幫忙了,務必……撐到洛原過來。”
異變的樹顫動着渾身的樹皮,轉過身用粗壯的樹枝去掃洛原,在被洛原幾次避開後大怒,力量要比之前更強。
洛原一個空氣翻身避開,開始在狹小的來回躲,他對樹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反倒激怒了樹的動作,導緻變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