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忽然愣住了。
……有點熟悉。
……感覺……有點熟悉。
……我好像……我好像經常撫摸這種傷疤,我……誰……光滑皮膚的感覺,我、我曾經一定,一定在哪裡?
是的,我感受過——不止一次,不止一次,我……我記得它…
我不知道……我感受過……我……我不知道……
痛覺忽然從身體深處竄出,電流似的沿着臉部皮膚和手心的接觸點蔓延開——
……為什麼會疼?
我沒有把我的手取下來,反而是更用力的用手心的皮膚去摩挲我的臉頰,想去尋求某種答案——
一種奇異的灼燒感,從身體深處往上一路遊走,蔓延到我整張臉上。
……
我的臉像在着火。
好像有一種粘稠的液體裹在皮膚上……
好像有一個怪物……臉上是被燒傷的肉,皮膚皺縮在一起。
我感覺我的整張皮膚要融化了,不,不隻是皮膚,肌肉,神經,還有我的腦袋,它們都要融化了。
……我想吐。
眼前的一切開始旋轉,我不得不去用手去抓床闆,太陽穴抽痛,大腦想要離家出走——
我跪在地上,張開嘴大口呼吸着,那可怕的喘氣聲就像一個卡帶的老舊磁帶。
視線之中,光影變幻,世界颠倒。一切都被籠上了一層瑩綠色的光,模糊成色塊,縮小,失焦——
我墜入地獄。
……
許久後。
模糊的視野逐漸清晰,一切融化的事物又重新凝聚起來。
我站在一個陌生的實驗室裡。
散發着白光的燈管挂在天花闆上,中間是一張擺着各種化學試劑的實驗台,四周是一些倒在地上的人———他們穿着白大褂的人,生死不明,地上散落着很多破碎的玻璃。
前方有一個背對着我站着的男人。
綠色頭發,穿着白大褂。
我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看他。
他的右手正拿着一個透明的燒杯,裡面的液體微黃,透明度高,呈現出油狀的,粘稠的質感。
雖然距離很遠,但是我卻能神奇的看清楚,杯壁上貼了一個警示符号,标簽上寫着——
硫酸。
他嘴角揚起,我這角度剛好能看到他的小半張側臉———慘白的皮膚,血紅的,濃烈的,幾乎畫到耳根的口紅。
他在狂笑。
那笑聲很尖銳,陌生又熟悉。
我喉嚨發緊,有點喘不過氣。
他慢慢的轉過頭,舉起那瓶濃硫酸,猛地往自己的臉上潑去。
我看清楚了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