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告訴我。”
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不知道該怎麼幫你,但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它們都重新講給你聽。”
布魯斯沒有立刻回應。
“我可以把它們都重新講給你聽。”傑克再次輕聲重複。
布魯斯沒有說“好”,隻是緩緩點頭,像在默許一個危險的實驗開始。
傑克試着坐得靠近一些,他動作緩慢而小心。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他說着,強行讓自己開心起來,“你穿了一身三件套深灰西裝,頭發抹了發膠,像是可以直接去拍城市宣傳片。但你來劇院的時候戲已經演了一半了,所以沒有很多人注意到你。”
布魯斯靜靜聽着,眼神卻掃過沙發後方的擺設,牆上的照片、裝飾品、杯子……
“當時那場戲是《哈姆雷特》,你坐在最後一排。我一直以為你睡着了,因為你太安靜了。”傑克聳聳肩,“直到結束後你走到後台,問我是怎麼理解這場戲的,我至今還記得你當初問過我的一個問題——‘主演先生,你覺得王子後來瘋了嗎?’”
“你說什麼了?”
“我回答說,我認為他隻是一個無法接受現實的可憐人。”
“很中肯。”
“嗯哼,你當初也是這麼回答的。”
布魯斯一時說不出話。
他努力想從傑克臉上讀出一點僞裝的神色。但傑克的眼神是深情的,甚至……帶着某種“我們又重新相遇”的溫柔。
“你後來跟我說,”傑克繼續,“你其實已經連續來了三場。隻是前兩次你沒敢來找我,因為你說你不擅長……對男性表達興趣。”
布魯斯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
“我們的關系後來向大衆公開了嗎?”
傑克一愣,然後笑了。
“當然,布魯斯,那次你非要讓我出席你的訪談。”
“我?”
“是你主動提出的,我當時很意外。”他回憶着,“結果現場的主持人問你‘如果傑克是哥譚的罪犯,你還會愛他嗎?’你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布魯斯挑了挑眉:“聽上去像我。”
“是的,但是這讓我感到難堪,于是結束後我們吵了一架。”
“那天你晚飯也沒吃,一直在樓上的書房呆着。我去找你,你說……你不想讓感情變成輿論的獵物。”
布魯斯眼神微動。
如果這一切是捏造的——
“後來你還說了一句。”傑克看着他,輕聲念道,“‘如果我保護不了你,那我就不配擁有你。’”
布魯斯怔了一下。
“你還想聽嗎?我可以繼續說,或者……你想問我什麼都行。”
布魯斯略帶歉意的說:
“暫時沒有了,我很想我能記得。”
傑克望着他,嘴角緩緩揚起,眼睛卻有些紅了。
“沒關系,我們可以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