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事?”姜婉婷跑回家裡,推開門看到滿屋子的慘狀。
白面撒了一地,豬肉也掉在地上沾滿了土,碗都碎了,筷子也斷了。
床單全都被撕破,還有陳美玲新做的藍色棉布衣服,也被撕破了。
姜婉婷每天賣完靈芝回到縣裡的時候,都會在供銷社給陳美玲帶回去一些吃的東西,面,肉,蛋,她希望陳美玲吃好些。
但是陳美玲還是不舍得吃,每天都把這些好吃的留給姜婉婷,自己依舊玉米面,窩窩頭。
結果這些東西現在全都毀了。
“誰幹的?我媽呢?”姜婉婷想不到村裡還有誰敢這樣欺負他們,上次報警的事鬧得基本全村都知道村長會給他們撐腰,敢逆着村長幹事且村長沒管的,隻有牛子!
“昨天你爹回來了,我發現的時候,姨姨已經被抓回去了!”翠妮抹着眼淚,“我敲門了,他們踢了我,我救不出來姨姨,我就去等你……”
原來是這輩子還沒見過的爹回來了!上次分家他沒在,這一回來就把她家砸了,她倒是要看看,他想幹什麼!
姜婉婷從桌子上拿起菜刀就走出去,“翠妮,你現在去把村長叫過來。”
“好!”翠妮擦了擦眼淚鼻涕,跟姜婉婷兵分兩路。
原來在昨天晚上,一直在礦場務工的姜二亮提前回來了,這次他離家三個月,他帶着三個月的工資共兩百一十塊錢,再加上工傷斷了手指的賠償六百塊錢,一共八百一,回到了姜家。
回家後第一時間就把八百一上交給了姜老太婆,“娘,給你錢。”實際上姜二亮這次回來,是為了在家養傷,一個月内把手養好了就還能回礦場幹活,一個月内不回去,或者沒法繼續幹活,就隻能回家務農。
姜老太婆往手上吐了口唾沫,開始一張一張點錢,姜二亮看看自己裹着紗布,還滲了點血迹的手,安安靜靜的等老太婆數錢。
他的小拇指部分,永遠的凹下去了。
姜大亮在一旁看着,“娘,二子拿回來八百多,我看給大丫往過彙點,别讓她在外面被人瞧不起。”
“錢錢錢就知道錢,這才剛開學,她帶走好幾百,哪能花這麼快。”
姜大亮又說,“那也得給柱子留點錢,沒幾年就得說媳婦兒了。”
老太太頭都沒擡,手裡認真的整理着每一張票子,“你婆娘出去掙得不就是給柱子攢的,這錢誰都不能動,前幾天剛讓那個野種把錢坑完了,廚房還沒錢修,這錢得拿來修廚房,還得準備入冬過年用。”
“姜婉婷?”姜二亮眼睛瞪的直直的問。
“還不是你那個娶回來的外路媳婦幹的好事,你走了以後她就撂挑子,不伺候我了,還把廚房給燒了,現在可倒好,帶着野種在外邊住躲清閑,我看就是為了方便偷漢子。”老太婆龇着牙說着,好像馬上就要吃人似得面目猙獰,“她們現在還要分家,讓村長給做的主,對了二子,你可不能聽他們的跟咱們分家,咱們永遠是一家人,勁往一處使,才能過上好日子!”
姜二亮噌的一下站起來,“他們……在哪兒?”
“以前那個知青點,現在給他們住了。”姜大亮回答道。
姜二亮二話不說埋着頭就往知青點走去,他一路疾步如飛,還惡狠狠的喘着粗氣。
到了知青點,他推門就進去。
結果看到陳美玲坐在床頭正休息,姜二亮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踢倒旁邊的櫃子,“你竟然偷懶!”
陳美玲尖叫一聲就往床後面躲,渾身止不住的發抖,二十年的生活中,陳美玲已經把對姜二亮的恐懼深深地刻在骨子裡。
“我、我們是分家出來的,你媽要賣了婷婷,我沒辦法才帶着婷婷躲出來……”
姜二亮看到櫃子上擺着的白面袋子,旁邊還有切好的肉,“不拿回去給娘吃!”
姜二亮一掄胳膊,廚房的一切全都落在地上。
“新衣服不給娘穿!”他上去就把陳美玲的衣服撕碎。
陳美玲根本無法逃脫他的控制,身上的衣服破碎的掉在地上,她緊緊貼着牆邊,伸手拿挂在那裡的舊衣服。
“你……不孝!”姜二亮發了瘋似的砸着家裡僅有的幾件家具,甚至把陳美玲也按在地上打。
這情況在陳美玲身上經常發生,她知道越反抗挨打越嚴重,所以她隻能抱着頭蜷縮在地上。等待姜二亮發洩完畢。
姜二亮終于停手,他強烈的喘息着,把暈過去的陳美玲扛在肩上,轉頭往地上啐了一口,踢開門就走。
回到姜家,姜二亮把陳美玲往她之前住的破涼房的硬木闆上一甩,陳美玲堪堪轉醒,“求求你,放我走吧,我保證會拿糧食和布料回來,求你放我回去。”陳美玲有氣無力的哀求着。
老太婆把姜二亮叫出去,給涼房上了一個手掌那麼大的鎖頭,“給她關幾天就老實了,還有你那個野種,必須讓她嫁給牛子!”
“娘說的對!”姜二亮表态。
幾人又回到老太婆的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