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四個人,婦人冷哼一聲,放下狠話:“看我找人收拾你!”
她剛要走就被紅果拉住袖子:“唐媽媽,你幹什麼去?”
“我要收拾這賤人,反了,連我都敢動手,當咱們教坊司沒人是吧?”她的話是沖着韓念念幾人,像是故意說給她們聽得。
紅果在她耳邊小聲說道:“那年輕的娘子是紅錦,剛入了舞部,魚菲博士特意讓我帶她來的”
聽到那年輕娘子是舞部的,還是博士特意帶來的,唐媽媽縮了縮脖子:“當真?”
“真!你莫要鬧了,惹得博士不痛快”
“好好好!多虧了你提醒!”随後唐媽媽看一眼韓念念母女快步離開,晦氣,不是打聽好了,這女人的閨女判了絞刑,已經處死了嗎?
小院子中再次安靜下來,紅果對韓念念行了個同輩禮:“姐姐,那我就回去了,你和大娘叙舊,别忘了到飯堂吃飯!”
“好!多謝你!”韓念念也對她行了同輩禮,一旁的翠桃也同樣行禮。
林茹雲的目光始終在韓念念身上,半點都不舍得看向别處。
“瘦了,你這脖子?”她的聲音越到後面越小,這傷口她雖沒見過可能猜到,那日判的可是絞刑,雖不知怎麼活下來的,但實實在在的受了刑。
她的女兒怎麼這般命苦!
手摸着韓念念脖子上的紗布,又摸了摸韓念念的手指,臉上都是心疼!
這離開汴京才多久,她的女兒遍體鱗傷。
突然她一隻手握拳,打在韓念念胳膊上,哭喊着:“你這個死丫頭,你怎麼能将我抛下?你怎麼能!嗚嗚嗚”
林茹雲又打了她一下:“你要走了,我可怎麼活啊!賊老天!”她突然仰着頭,望着萬裡無雲的天際喊道:“若是要走,也定要我先走,你休要傷害我的女兒,嗚嗚嗚!”
再次緊緊的抱住韓念念,不舍得放開!
韓念念用袖口給她擦拭臉上的淚水:“娘!我回來了,我再也不離開你,再也不!”
“好,我們再也不分開”林茹雲松開韓念念,她的手拉扯着她的手,就像幼時那般。
韓念念任由娘牽着,将她牽到了住處,進去那棟房子内,就是個大開間,左右各有個土炕,她将韓念念拉倒其中一個土炕上坐着。
屋内很黑,因為窗戶都訂死的,無法開窗通風,因此屋内有一股發黴的味道。
門口處擺放張大桌子,并沒有凳子,屋内櫃子也沒有私人物品就随意放在炕上,隐私全無。
林茹雲坐的這邊炕上,隻放了兩個鋪蓋,韓念念猜有一個是娘的,另一個應該是其他人用的,對面炕上到有四五個鋪蓋。
可見屋内并沒有住滿,并不是所有獲罪的樂籍都住在這,她想如果随着自己的等級提高,有機會帶着母親換到其他地方住,最好能有機會住在教坊司外面的巷子内,賃一間屋子。
想到這她就氣的牙癢癢,若是錢還在,壓根不需要她去想别的辦法,直接打點賃屋子了。
何至于現在一窮二白,母女二人全身上下都找不出半個銅闆!
該死的山匪!
此刻林茹雲才注意到翠桃,先前還以為翠桃和紅果一樣,都是來給韓念念帶路的,問過韓念念之後才得知,這是容慧馨的丫鬟。
她給韓念念講述判決下來後跟着兩位差役去兖州,路上二位差役擔心她不肯走,給她吃了藥,在聽到吃了藥,韓念念緊張的給林茹雲把脈,知她身體無事才放心。
連夜趕路到了兖州就将人送到了教坊司,等去衙門過了文書,兩人這任務才算完成,他們想找容慧馨,但那時容慧馨已經在去往澤長縣的路上。
他們就這麼錯過了,在之後林茹雲就不知道了,她那會已經到了教坊司,這裡無故不能外出,鄧滿才和王全也沒再來看過她。
随後林茹雲又問韓念念到底是怎麼逃脫的,因翠桃都知道過程也沒避着她,但也将那日快被勒死的狀況跟娘說,隻說了即将行刑,就被救下來,沒受太大的罪。
将這後續的事情都同娘講了,講完笑着道:“真好,咱們都活着,我當初答應你,有我在就不會您受苦!”
“你有什麼辦法?你這傷的這麼重,你說我那會怎麼就能相信你說的有辦法?你完全就是在诓騙我。我真傻,我真的傻!”
她拍打自己的腿:“我這娘當得失敗,還要女兒代我去死!”這幾天她一隻過得渾渾噩噩,始終走不出女兒離開的陰影,她想不通,想不通為什麼,麻繩為何專挑細處斷?
韓念念将林茹雲的手緊緊的握住,防止她在自傷:“娘,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啊!今後我們好好的!”
‘咚咚咚!’此時響起敲門聲,打斷二人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