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此地聽到的童謠,唱的是家中有稻谷,家裡人都開心,家中沒有稻谷,全家人都憂愁。
随着孩童的歌聲,穿過這片稻田,在往外走不多時就到了塵土飛揚的官道。
說是官道也就是道路稍微寬一點,這種遠離鎮子的路,也不會有人維護,坑坑窪窪。
這會已經快到中午了,太陽也熱辣起來。
希望有風能吹過來涼快一點,又不希望有風吹過,吃一嘴的黃土。
幸好有春娘給的鞋,走在路上這麼久都不累,她之前将自己的鞋底扯了下來,平整的墊在林茹雲的鞋裡,她的鞋底也厚實,走這石子路也不會硌腳。
同容慧馨攙扶林茹雲,雖然慧馨是富商千金,從小養尊處優的長大,卻好過很多人,這一路上并沒有抱怨,盡管在累也咬牙堅持着。
三人相互攙扶。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呼嘯,速度很快,濺起一陣黃沙。
“呸呸呸”巨大的煙塵讓這群人下意識的捂住口鼻,但還是吸入許多的幹塵。
林茹雲皺褶鼻子,手不停地在鼻子下面扇。
“讓開!”馬車旁騎馬的人,穿着灰藍色的布衣,揚起馬鞭朝着路上的衆人一揮,韓念念快速将容慧馨和林茹雲拉到路邊。
廚子媳婦來不及躲閃,鞭子的尾部結結實實打在她的肩頭。
“啊!”她尖叫一聲,胳膊上的衣服打破出一條扣子,裡面能看到皮膚處一片紅痕。
“媳婦,你沒事吧!”廚子心疼的走到她身邊看上面的傷口:“你們這群人怎麼能亂打人呢!”他質問到。
但對方顯然沒有将他放在眼裡,大聲呵斥:“滾開!”随後揚起馬鞭又要打下去,就聽到身後的馬車簾子被人打開。
裡面的人朝着窗外隻看了一眼,立刻出聲喊道。
“住手!”制止了即将砸在廚子身上的馬鞭。
“停車,停車”她的聲音急切,車夫聽到她的聲音将馬車停了下來。
馬車的窗框露出一張三四十歲幹淨的臉,這張臉看着樸素,頭上也沒有過多的裝飾,她表情嚴肅,眉間有條豎紋,顯然是平日習慣皺眉,但當她看到人群中的一人,神情漸漸變得柔和。
“小姐!”她大聲喊道,轎子上的女人快速的從馬車上跳下來,穿着灰綠色衣服,這顔色顯得人很沉悶。
馬車早已跑過這群人,女人隻能往回跑。
而此時容慧馨的眼淚也刷的流了出來,她抿着唇抖動幾下,也向前走了幾步去迎接那婦人:“霜姨,嗚嗚嗚,霜姨”
衆人都沒有言語,站在原地看着這一幕,就連廚子站在原地,早就知道這容慧馨是大富商的閨女,這婦人的衣着和馬車不起眼,但前前後後可是有六七個精壯漢子,一看就像家中養的護院。
他剛才也是着急才張口,現在想想也後怕,這群人都是萍水相逢,對方要真生氣揍他一頓,恐怕那個姓鄧的官員第一個就撇清關系。
婦人和容慧馨兩人抱在一起,秦霜一種失而複得的喜悅,她雙手緊握容慧馨的肩膀,從上到下看個遍,見她面上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痕,隻是人狼狽了些,才放下心來。
又再次流下眼淚:“我的馨姐,還好,還好菩薩保佑你沒事!”說完又抱着容慧馨一陣哭。
“霜姨,我沒事,你怎麼過來了?”容慧馨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可是讓外祖母擔心了?”
就連霜姨都過來了,外祖母也肯定知道她被綁的事了,害得她老人家擔心,容慧馨心裡滿是自責,她可真沒用,從小一直讓她們擔心。
“人回來就好,你外祖母收到了你姨母的信,派我帶着人過來,這群該死的賊人,還有你那個虎狼家,要不是你姨母将人給你那大姐關了,這會容家還不想出人出錢呢!”
秦霜咬牙切齒說道,提到容家她就恨,什麼人家能讓自己骨血在外十幾年不聞不問?要不是這丫頭聰明知道給姨母送信,恐怕就死了,那群人巴不得馨姐早點死!
說完拿出随身帶着的手絹替容慧馨擦拭眼角的淚痕:“走,咱們回馬車上說”說完拉着她的手就要朝這馬車走。
這一下沒拉動,容慧馨站在那裡一臉為難。
“怎麼?”秦霜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見馨姐正看着人群中一個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女,少女看着就像是畫中的年畫娃娃般喜人,大大水潤的眼睛。
“霜姨,她是我朋友,在山寨中多虧了她照顧我,還有兩位差役大人也幫了不少忙,可以讓他們一起走嗎?”容慧馨拉扯着秦霜的袖子左右搖晃,聲音細小雖然隻有兩個人能聽到,但這招撒嬌對霜姨很有用。
秦霜輕輕歎口氣:“你啊!”這孩子從小被她外祖母教的太老實,太容易相信人了,也罷,這種純善即是壞處也是好處。
她點點頭,這會在拉容慧馨,她才邁開腳步,跟在秦霜身後回頭對着韓念念和林茹雲:“念念,林姨,我們上馬車”
說完對鄧滿才幾人道:“差役大人,我姨說捎我們一程,大家一塊回去吧!”
鄧滿才原以為容慧馨會舍他們這群人坐馬車,沒想到這大小姐還挺有義氣。
馬車就一個,最後決定女眷都去馬車擠擠,男人跟着外面的家仆共乘一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