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寫還用我們教你嗎?跟你家人要贖金二十萬”獨眼男人道。
聽到贖金二十萬,被幫的衆人倒吸一口冷氣,二十萬,不是二十兩,是二十萬兩。
就連韓念念也驚的咬牙!二十萬!
一兩銀是一貫錢,一貫錢一千枚銅闆,二十萬那得要多少錢?
這個時代錢财都集中在少數人手中,普通百姓手裡并沒有這麼多錢。
屋内的衆人看容慧馨的眼神都開始不一樣了,眼前的這個大小姐是誰家的?這麼倒黴!這種人物都是普通人平時見都見不到的。
大小姐聽話的照着獨眼男人說的寫了一封‘家書’。
墨水透過紙印在她淡黃色的衣裙上,原本幹淨整潔的裙子,早在走路的時候就已經髒兮兮的,現在上面又有一團團的墨迹,更顯狼狽。
上面寫上了紋銀二十萬兩,她遞到男人面前。
男人沒有接,他身後的小齊接過這封家書,随後沒等容慧馨反應,便拔了她頭上的一個脆綠色小花的發簪,和這一封信塞到了信封中。
“就這個發簪看着最便宜”他心痛的将信放在懷中,那幅吝啬的模樣,就像是拿出自己的東西。
獨眼男人接着點名,視線定格在人群中一個穿着不錯的中年男人身上:“你這穿的不錯,給家人寫信,五百兩”。
那男人一看就是富戶鄉紳,他急忙給山匪行禮:“我家沒有那麼多錢,拿不出啊!”
“拿不出賣房子”小齊開口,大刀指着那他:“我說你這老頭寫不寫?你家啥情況我們都知道,這五百萬還是給你留了過日子的錢!你别不識好歹”
聽到這話那男人擦了額頭上的汗水,知道哭窮對這群賊人來說根本沒有用。
也學着容慧馨的樣子将紙放在腿上,寫了一封信,遞了出去。
這間屋子内的肉票,不論是差役,還是幹活的仆婦丫鬟,就連在驿站幹體力活的漢子,都寫了‘家書’。
錢也是根據他們家庭狀況調整的,就比如容慧馨的仆婦十兩銀子,差役十五兩,小厮五兩,真是一分一毫都不放過。
韓念念對這種雁過拔毛的行為頗為不齒!這山匪是窮瘋了嘛!這裡面也就三兩個大戶,跟他們一比,其他人的贖金根本就不夠看的。
對富人來說這錢不痛不癢,但對出賣自己勞動工作的人來說,這也是一筆‘巨款’了。
屋内所有的人都寫過‘家書’了,隻剩下韓念念和林茹雲兩個。
男人指着林茹雲和韓念念,剛要開口,林茹雲憤怒道:“我家沒人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她說的硬氣,屋内寫過信的人看向母女二人,就像是事不關己的看客,萍水相逢的人,自然不會對陌生的母女二人有什麼同情心。
盡管他們都是被劫匪綁在這件屋内的。
唯有容慧馨,她雖然沒有說話,但依舊站在韓念念他們身後。
她有點不忍心,猶豫間拔下頭上一個金簪,小聲的開口:“這個金簪可以抵他們的贖金嗎?”
“诶呀!老太太硬氣啊”小齊扛着刀好奇的走到跟前,沒想到這群人中隻有這麼個老太太還硬氣點。
看他逐漸逼近,韓念念一把将林茹雲拉倒身後,這是槍打出頭鳥?
她擔心林茹雲這一時嘴快會激怒山匪,臉上擠出笑:“好漢,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我偏不!”少年撇嘴搖頭:“她說要命一條,我想看看真到了生死關頭,她也會這麼硬氣嗎?”
“我母親一時口快惹得壯士不悅,我願意帶她受罰!”
“哦?死也願意嗎?”
刀鋒淩厲,别看小齊年紀小,刀用的及熟,揮動長刀帶着勁風朝着韓念念的脖頸處一揮。
林茹雲緊張的張開嘴,身體被硬控了一般,竟是動都動不了。
這一刻她後悔了!後悔自己從來不考慮後果!眼前是一群不講道理的山匪啊!她讓女兒這麼擋在自己前面,她以後還有什麼資格見韓家的列祖列宗!
而韓念念根本來不及反應,眼看那柄刀就要劈在自己脖頸處,她又要死了嗎?
躲不開了!無解啊!
刀鋒破開脖頸處的皮膚,一股子刺痛傳來,緊接着刀口處散發出血腥味。
那柄刀并沒有砍下來,獨眼男人拉住小齊握着刀的手。
小齊做個鬼臉:“我就吓吓她!”他将刀收回,刀尖上還殘留着鮮血,跑到獨眼男人身後。
刀下逃過一命的韓念念本能的後退一步,緊繃的身體有些癱軟,強撐着自己睜開眼,看向面前的人。
身後的林茹雲心疼道:“流,流血了!”她拿着手想要捂住韓念念流血的脖頸,又覺得自己手髒,一時之間慌亂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韓念念的眼中充滿疲憊看着面前的男人,三目相對,聲音如古井般平靜無波。
“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