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寒自認和兩人關系清清白白，不知公西彥吃的哪門子飛醋。

“九夷論年紀可以當你太爺爺的爺爺了，你尊重着點。”

公西彥下意識不滿俞寒的語氣，待反應過來，又忍着笑去瞧那青衫美人。

九夷微微垂眸，翠綠睫毛顫動，如微風掠過初春的草絨。

“吾…很老嗎？”他話語輕柔，聽得些許憂愁。

俞寒沒想到九夷竟會對年紀如此介意，連忙補救道：“不老不老，從植物的角度來說，你正值青春，還是個花骨朵。”

九夷白皙的脖頸泛起薄薄的绯色，他抿了一口茶水小聲道：“嗯。”

俞寒見九夷乖巧的模樣，正頗感好奇地盯着，就聽公西彥怒氣沖沖地說：“你喊我來就為了看你的相好？”

她忙咽下一口差點噎到的茶水：“說什麼呢，九夷是赤村的祭靈，守護神懂嗎！”

俞寒搖了搖頭喚人叫來祁幼和步小玉，不再允許他們打岔直奔主題：“我不善醫術，又沒什麼可信的人，隻得勞煩你為我這弟子号一号脈象，另外問問你，可願在赤門做個長老，帶帶門生？”

公西彥被她言語中透露出的信賴順好了毛，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去為祁幼把脈。

“脈象平穩，一息四至，雖體弱些，但未有隐疾。”他皺眉，不知俞寒是何意。

俞寒未有回應，隻是淡了笑容。

雖說命數天定，但祁幼的壽元也太少了些。

見她不答，公西彥又去說那第二件事：“至于當長老，我說俞大掌門，你三天兩頭叫我幫你理賬就算了，還想讓我在你這長期務工？我就沒有自己的事嗎，禹城的生意你不要了？”

他掃了一眼步小玉，便知道是個徹頭徹尾的凡人。

“我雖不知你為何要行這凡人的‘義務教育’，但還是勸你少廢力氣。”

“他們的壽元至多百年，終是仙門過眼雲煙，你莫要與他們産生過多糾葛。”

“畢竟你可是要登仙的人。這凡塵羁絆越多，求道飛升越難。”

公西彥見俞寒終于擡眸望他，眼裡卻沒什麼感情。

他不喜她這麼看他，不禁避開了目光：“況且我不過藥王谷一介棄徒，學識淺薄，教不了學生。”

“你…你再求些别的我能幫上的。”

至此，俞寒的臉上才又浮現了笑容：“如此一來，我拜托公西兄的事就變成了一件。”

她認真望向他的眼睛：“還請你引薦我入藥王谷，覓一枚延年益壽丹，尋一位誨人不倦師。”

公西彥看着她墨玉般的眼瞳，愣了半天才愠怒道：“你不會一開始就是這個目的吧！”

俞寒哈哈笑着，并不去回答他的話。

一旁的九夷接過話頭：“吾曾聽外來的商旅說，藥王谷十年一度的義賣會，必有延壽丹，而且價值連城，隻換不買。”

隻見他手心翻轉，一枚卵形蒴果浴光而生。

“這是吾元嬰境所結的百年道果，依公子之見，能否為門下弟子換上一枚？”

這下輪到公西彥不回話了。

俞寒見他沉默良久，正想遞個台階，就見祁幼端正向她和九夷行禮：“多謝掌門和祭靈大人垂憐，神木之果珍貴，掌門需留得其他用處。”

“祁幼自知時日無多，不求長存于世，隻求能為掌門分憂，若掌門因弟子之事徒增憂愁，幼萬死難辭。”

俞寒擺了擺手，仍沒放棄探公西彥的口風：“靈石珍寶我倒是綽約，隻是藥王谷的義賣非相熟谷内弟子引薦則不可入，不知公西兄可有什麼門路？”

公西彥隻是低頭不語，俞寒見他攥緊袖子，心下了然，正欲另尋他法，就聽向來安靜的步小玉憤懑道：“掌門也不必為小玉去找藥王谷的師父，他們連門徒的腿都醫不好，能有什麼能耐？”

“小玉隻要能得神木大人教誨便好！”

九夷也颔首試圖安撫俞寒：“吾會努力研習丹鼎之事，你不必擔憂。”

俞寒樂了，她拍了拍九夷發頂：“得了吧，你一棵樹玩什麼火。”

“夠了，像是隻有我不幫你似的…”公西彥低聲道，複而又大聲叫了出來：“我帶你去總行了吧！”他支着額頭一臉頭痛的樣子：“還有你近日的賬目再拿與我看看。”

“有時候真懷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你的…”

俞寒笑嘻嘻去撥他那昂貴的紅珊瑚耳铛:"公西大人可别這麼說，我可從沒讓你做過虧本的買賣。"

逗的公西彥又轉過了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