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萬物發生。
高樓外牆的爬山虎層層疊疊,蔥青葉子上沾着醞釀一夜的霧氣,日光一催便聚到一塊兒,将将欲滴。一隻蝴蝶翩翩而來,飽飲露珠。
忽然間一團蛛絲自葉叢中噴出,纏住蝶翼。蝴蝶搏命掙紮,不敵。隻見隐沒在綠葉下那一隻巴掌大的蜘蛛,躍上碧梗,虎視眈眈,奔它而來。
千鈞一發之際,一粒石子憑空射來,取道萬千綠,打斷葉梗!
蝴蝶墜落,不多時振翅起躍,掙脫束縛逃命去了。而蜘蛛跳回爬山虎中,伏在濃翠之間,靜候下一隻獵物。
蕭清影轉動手腕,心情有些複雜。
原身的天賦竟比她還高!
短短一夜,她就将吸收的靈氣完全轉化成法力。修為因此攀上一個台階。不比蛛絲粗多少的葉梗,也能精準切斷。
隻是運轉之時,蕭清影隐約感到奇怪。
她吸納入丹田的靈氣本應轉換成靈力,卻隐隐感覺有一條絲線将一部分抽走了。
泥牛入海,毫無蹤迹,她用神識觀察丹田,怎麼也找不出這一部分靈力去了哪裡。
原身這般資質,放到骊山裡,不出二十年必成金丹。可惜她既無師傅,走錯劍道,體内還有這看不見的“頑疾”,仙道受阻也在意料之中。
将地鋪被褥整理好,放回屋内。蕭清影臨出門前走到床前,見薄冰呼吸平穩,安然無恙,才又看了眼他的手指。她肯定昨晚薄冰的手動了動,隻是還不見蘇醒迹象。
蕭清影拿出招募令看了眼,稍作思量,還是把最後一顆玉虛丹喂給了他。
搭下眼簾再度打量這張臉時,有是熟悉感,稍縱即逝。
希望他能醒來,這是原身夙願。
房門輕輕阖上,鎖扣微響,屋内寂靜。
一個鬼鬼祟祟的大腦袋頂開窗棂,三兩下跳到床上,輕車熟路地爬到薄冰胸口,拿帶倒刺的舌頭舔他的臉。
不但舔臉,還要打滾,快樂地撒歡。
蓦地它被抓住命運的後頸肉,又喜悅又無辜地看着那雙染上愠怒的眼睛。
“就是你要壓死我是吧!這就把你吃了!”
·
懸停在哨樓前的靈舟壯哉闊哉,船上人頭攢動,聲浪如潮。
吵得頭疼,負責登記參選人的骊山修士将靈力聚集在丹田,聲音從船頭傳到船尾,“都安靜些!一刻鐘後開船!”
蕭清影落在哨樓上,将令牌遞給修士。
修士引導令牌中的靈力刻印流到卷軸上,對比後擺擺手,“蕭清影,散修,築基期,資質中下,上去吧,完了可就錯過了。”
蕭清影拱手,轉身躍到船上。
身旁傳來一聲驚呼,她頭也沒回,伸手拽住對方手腕。
“清影姐!”離離險些被人擠下船,見是蕭清影幫了她,十分欣喜。
讓蕭清影驚訝的是武洋也來了。
少年的态度比上次見面時柔和許多,夾雜着赧然,“蕭姐姐。”
蕭清影微微點頭。
一名骊山修士躍上靈舟,問同門:“都到齊了?”
同門翻看卷軸,“時間到了,遲到的就讓他們趕下一次去吧。”
修士搖頭感慨,“區區三個字,便又是五年光陰……”
靈舟随風而起,駛向骊山,不一會兒便沒入雲端,淹沒在泱泱雲海中。
離離趴在欄杆邊,下意識用手心擦衣服,沒感覺到濕濡,才反應過來修士是不出汗的,但她還是看向蕭清影,實話說道:“清影姐,我好緊張。”
蕭清影正發怔,不知在想什麼,慢了一拍才道,“别慌,骊山選拔并不難。”
武洋想到蕭清影很了解骊山,“蕭姐姐,骊山選拔有幾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