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曉接過來擰開喝了一口,随便起了個話頭。“你信佛是麼?”
樊星坐在他對面,輕輕搖搖頭。“不懂這個,就是個精神寄托吧。”
“我也不懂,就是湊個熱鬧。”于曉擡起手腕看看那條紅繩,“挺好看的。你挑的樣子?”
“嗯。”
“我打算一直戴着了,什麼時候分手什麼時候再摘。”
樊星無奈地笑笑,沒說話。
“嗯……我也不繞彎子了,直接說點兒我關心的。那天那個人……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我看得出你們倆有感情牽扯,所以我想問問你是個什麼态度,要是你有心他有意隻是沒點破,那我可就尴尬了。”
“我是有過想法,不過人家是直的,不可能,我就放棄了。”
“就這樣?”
“對。”
于曉一笑,“那我就放心追你了。”
經年累月的猜測已經成了習慣,現在面對完全不一樣的路數樊星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該怎麼接對方的話。于曉沒讓沉默持續太久,清清嗓子做起了自我介紹。
“本人研二在讀,平常時間比較随意,有任何事兒你都可以找我,随叫随到。性格方面你應該有些了解了,嗯……自我感覺挺開朗的,但有點兒大大咧咧不夠細心,偶爾會鬧情緒,但一般不會亂發脾氣,發也隻會在床上發。”看對面的人笑了,于曉得寸進尺,“我感覺你喜歡那種兇一點的方式,對嗎?”
樊星臉上的笑一下子凝固了。
喜歡什麼方式,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網上說得再天花亂墜也隻是過過嘴瘾,沒經驗的紙老虎,一戳就破。
于曉起身坐到樊星身邊,手搭在他小臂上劃拉了兩下。“對不起啊,如果你不喜歡這種玩笑我以後不說了。”
“沒事兒。其實你根本不了解我,你隻是對你想象中那個人感興趣,你确定你要投入時間精力麼?”
“我确定。”
“好吧。”
樊星說話時眼睛一直看着茶幾,于曉知道自己該走了,站起身道别。樊星送他到院門口說了再見,目送他離開之後關上門把肘拐放到牆根,然後坐到折疊凳上點了根煙。
走多了腳踝還是有點疼,還酸脹,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恢複到受傷以前的狀态。
樊星長歎一聲,擡頭望了望天。
咕噜——肚子突然叫了。
樊星摸出手機打開外賣軟件扒拉扒拉,還沒選好屏幕頂端突然彈出一條短信,提示他信用卡還款日快到了。他打開手機銀行看看賬單,點了幾下把欠款還了,之後又擡起頭看了看天。
樊星畢業工作不到一年,工資不高,微博的廣告收益也沒多少,僅僅是夠吃夠喝而已。好在他物欲不強,也不用為了結婚買房,以前月月光從沒有擔心過,但現在不行了,沒有收入,坐吃山空太沒安全感了。
還是得找個工作。樊星想着打開許久不用的招聘網站更新了自己的簡曆,又投了幾家公司,之後打開儲蓄賬戶看了看餘額。
還行。
那些錢都是母親的積蓄,按照繼承法外婆是應該分一半的,但樊建國那種不要臉的爛人樊星一分錢都不想給他,把錢分批從ATM機取出來轉手存進了自己的賬戶。不直接用手機銀行轉賬是怕留下記錄,但這麼操作一通有沒有用他也不知道,權當樊建國沒有上法院那個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