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接過了溫熱的藥,喂到了小風唇邊,“喝了。”
半碗散發着中藥特有苦味的深褐色液體盛裝在碗中,隐隐倒映着他此刻的模樣。
小風偏過頭去,拒絕的态度明顯。
夢伴耐心地把碗端到另一側,抵着他的唇,“别給我搞不吃不喝這一套,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張口。”
小風拂開他的手。
他不想欠面前男人的任何東西,他的嗓子是好是壞,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小風想躲,但夢伴的大掌托着他的後腦,讓他根本沒有退路。
泛苦的藥味充盈唇齒之間,完全不影響他攻城掠池。
看小風被藥汁嗆到咳嗽連連,眼尾都開始泛紅,夢伴面無表情:“再不乖乖聽話,我有的是辦法治你。”
說完他進了洗漱台洗掉了手上的中藥湯汁。
小風坐在床上雙目有短暫的失神,鍊子的長度完全能讓他在卧室裡自由活動,但他此時把放在床邊的藥碗摔碎,指尖有刺目的鮮血滲透出來。
夢伴出來時,看到小風拿着碎瓷片,心髒漏了一拍,沉着臉色大步過去,一把搶過他手裡的碎瓷片扔在地上,“你瘋了?”
小風擡起了眼睛,用夢伴不認識的眼眸看着他。
夢伴沉下聲,給家庭醫生打了一個電話,在家庭醫生還沒有來之前,自己先找了一個醫療箱。
地上的碎瓷片被清除得幹幹淨淨,藥箱也送到了小風的面前。
夢伴用棉簽蘸取碘伏塗在他掌心的傷口上,第一次照顧人,力道有些沒把握住,小風疼得下意識縮了縮手。
夢伴看到他的反應,“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話雖如此,但他手上的動作卻輕柔了許多。
将小風手上的傷處理好後,夢伴才用大掌捏住了他的臉頰,“别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放你走,除非我死。”
“随便你怎麼想。”
他忽然拿出自己随身攜帶的匕首,扔在了小風面前,“給你個逃脫我掌心的機會,鐐铐的鑰匙在我身上。”
“這是一把削鐵如泥的軍刀。刀刃抵在我的脖子上輕輕一劃,我就會沒命。”夢伴狹長的眸裡湧動着陰鸷,“殺了我,你就能拿到。”
殺人的利器在燈光下流轉着豔麗的光。
他知道小風愛自由不被輕易束縛,那麼他現在便拿自己的命賭他在小風心裡的地位。
要自由,還是要他。
小風從來沒覺得,夢伴此時此刻多麼的纏人,在他的印象裡,夢伴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夢伴雙目似有猩紅,湛黑的眸光沉沉墨色翻湧,見他的神情平靜,看不出什麼,索性大掌一把包住了他的手,帶着他将刀刃對準了他的脖頸。
小風下意識想要往後縮,但夢伴卻偏要和他對着幹似的,竟然帶着他的手,将刀刃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小風瞳孔驟然一縮,手一松。
“铛一一”軍刀落在地上,和地闆碰撞出清脆的響聲。
他不可置信地拔高音量,“你瘋了?!”
“你舍不得殺我。”夢伴仿佛感知不到自己脖頸
上的傷,竟低低地笑出了聲,“你心裡還是有我的。”
小風對他此時此刻,腦海裡的邏輯表示多麼的無語。
他沒好氣地一把将夢伴推開,“你想多了,是因為殺人要坐牢。”
他的臉色一下沉了,忽地扣住小風的後腦,堵住了他那張嘴。
夢伴強烈的占有欲像是要将他碾碎,撕咬研磨,帶着不容拒絕的瘋狂。
大掌不安分地在他的腰際摩挲,正當要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手機鈴聲在這時候突兀地響起,打破了原本旖旎的氣氛。
小風用力的推推他,喘息之間:“電話。”
那電話鈴聲跟催命符似的,夢伴臉色陰郁地接通,對面卻是老宅裡照顧老爺子的管家,“先生您回來一趟吧,老爺子急召。”
夢家老爺子現在一般都不管事了,除非有重大事情。
夢伴的臉上蒙上一層烏雲,他望着燈光下的小風,突然開口:“嚴重嗎。”
那頭電話裡說了什麼,夢伴挂斷電話後,“等我回來。”
他垂下眸,難得溫順,“嗯。”
夢宅中。
夢伴眉宇陰鸷,看着老爺子咬牙切齒,“您騙我?”
老爺子喝了一口養生茶,慢悠悠地說道:“哪啊,我還能騙自己的親孫子不成。”
“爺爺,我現在沒有時間跟您說話。”說着夢伴就要轉身。
老爺子卻不想讓他離開,“不急,再聊聊。”
說着,幾個高大威猛的保镖就圍在了他的面前。
夢伴狹長的眼眸裡戾氣溢滿,按了按自己的指節,關節被按得“咔咔”作響,“爺爺,你以為他們幾個能攔得住我嗎?”
話音剛落,又有十幾個保镖出現在門口。
老爺子鎮定自若地擡眸,“人夠不夠?不夠外面還有人。”
夢伴轉過身,看着自家爺爺:“爺爺你到底想要幹嘛?”
“識時務者為俊傑,适當的認輸不丢人。這是你小時候我教給你的道理,你還沒忘。”老爺子贊許地點點頭,吩咐人,“把少爺帶進房間休息。”
看着夢伴被傭人帶走。
管家走上前。
管家扶着老爺子一邊逛一邊閑聊,“沒想到您會幫那位先生。”
“一開始聽說夢伴養男人,我還以為是一個普通人,”老爺子歎氣,“誰知道驚動了那邊,那邊指名道姓要他回國,我這孫子還不知道惹到了什麼人吧。”
“少爺有自己的考慮。”
“哼!不給我惹禍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