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泳池水翻滾,時不時的被水裡的人濺出地面。
夢伴用大掌往後随意的捋了一把頭發,草草用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漬,穿上了松松垮垮的浴袍。
“咱們真走?”樊羿珩露出了古怪稀奇的神情,“我姐雖然解決了你倆矛盾,你不該直接回,抱着你的小金絲雀哄嗎?”
夢伴随手拿起桌上的紅酒杯,嗤笑一聲,“要不然怎麼說你被玩的團團轉呢,羿珩。”
“你什麼意思?”
“那個女人你還沒有找到吧。”夢伴随口一說,拿起桌上的手機,“現在在國外的某個角落,你要去抓嗎。”
圈子裡的人都知道,樊羿珩為了抓一個讓他丢臉的女人,差不多已經翻遍了整座城市,可是就是找不到。
樊羿珩的臉色變得更加奇怪:“兄弟,是你搞的啊。”
“我對你的事可沒有任何興趣。”夢伴輕晃着手中的高腳杯,狹長的眸底漆黑一片,情緒晦暗不明。
樊羿珩張了張嘴,看向旁邊的紀,用眼神詢問。
不說話的紀隻是搖了搖頭。
樊羿珩知道從紀的嘴巴裡問不出什麼,随即重新看向夢伴:“你知道是誰幹的。”
不是疑問,在這個城市裡,除了他們幾個,他樊羿珩想不出來還有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線索告訴你了,抓不抓,那就是你的事了。”夢伴把高腳杯放回在桌子上,擡腳離開。
小風是在和小助理一起吃飯的時候才聽說,和樊雪兒,王導見面的機會敲定了。
小助理一臉八卦,“樊雪兒要出演王導的作品,好像遇到了事情,伴爺好像讓我别跟你講八卦來着,差點忘了哈哈哈。”
小風垂眸,纖長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陰影,“他就是個老東西,你不用叫他伴爺。”
從那天小助理知道夢伴的身份以後,也開始學着網上的粉絲叫“伴爺”。
除了夢伴,這座城市能真正被稱為“爺”的也沒有幾個。
樊雪兒的事情,就算真的有夢伴的參與,他也不會讓樊雪兒順利的演下去。
這些年樊雪兒的所作所已經被他盡數打包好,用匿名郵件發送到了相關人員的手上,那幾位雷厲風行,行事果斷,想來不會浪費他提供的證據。
下班後,小風去花店買了一束香水百合,探望了在醫院中的女人,她的狀态數十年如一日,小風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着她。
半小時後他走出病房,哥哥走了過來:“要我送你回去麼?”
車上兩人都沒怎麼說話,哥哥知道小風情緒不好,因為女人的事,有些低落。
下車後,小風告别哥哥,走回去,發現他的門前站着一個姿态優雅的貴婦人。
貴婦人的眉眼和夢伴有三分相似,她的目光落在小風的身上,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下巴微微擡起,“我是夢伴的母親。”
夢夫人一邊換鞋一邊注視着小風的一舉一動,心中并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這麼複雜。
她坐在這個位置,見過太多為了錢不擇手段的小女孩兒,原以為夢伴養的小情人也和大部分情人一樣,是嬌媚柔弱的,天天哄着男人買房,現在看來倒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夢夫人踏進屋裡,視線在裡面掃視一圈,“房子布置得不錯,還挺持家的。”小風嘴角動了動,卻不知道說什麼。
面前的貴婦人雖曆經了風霜,但一雙眼眸中充滿了精明。
說實話,如果不是為了夢伴,小風是不會理她的。
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夢夫人輕啜了一口茶,優雅地從包裡拿出一張卡來,“裡面有五千萬,離開我的兒子。”
以為自己說出這句話後小風會同意,小風卻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小風似乎早就意料到了似的,神情淡淡,“你兒子就值五千萬嗎?”
夢夫人眉頭一擰,“想加錢?你可别給幾分顔色就開染坊,小心我先禮後兵。”
小風嘴角上揚,啟唇:“夢夫人恐怕是誤會了,你該去勸的,不是我,是您的兒子。”
“咳咳咳一一”夢夫人被茶水嗆到,發出劇烈的咳嗽。
臉色頓時難看:“如果不是你先勾引我兒子,我兒子會反抗家裡?”
小風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茶水浮動的霧氣遮擋了他精緻的眉眼。
“夢夫人,您應該知道我是什麼身份,我為什麼回國,您隻要管好您的孩子,不要您的錢,我自然會消失。”
夢夫人隻當作小風在開玩笑,她不相信的看着他:“消失?是什麼時候?誰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小風輕不可聞地歎口氣,擡起眸子,淺紫色的眼眸裡微微泛着光,注視着面前的夢夫人:“那你要怎麼辦?”
“我讓你現在就消失。”說着,夢夫人把五千萬支票甩在小風面前的桌上。
小風點了點頭,“好。”
夢夫人的眉頭一皺,總覺得不對勁。
他也太淡然了,聽到這番話他至少也應該傷心難過才對啊。
小風纖細白皙的指尖按住桌上那支票的一端,慢慢推回到夢夫人面前:
“我會離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