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天總是暗得早，林聞才吃完晚飯，窗外已經黑漆漆一片。

閑來無事，他拆了一個浴球丢進浴缸裡，打算在今晚泡個澡。

明天的安排有些緊，上午他要去醫院複查。這雙腿的毛病已經鬧了二十幾年，如今照顧得好，倒也沒有總是發疼。

下午他打算去書店給邱時帶一本書當作禮物，他覺得邱時應該挺喜歡看書。

除了書，林聞想着給邱煜也帶點東西，奈何不清楚邱煜的喜好，于是就準備買點水果帶去。

畢竟空手去别人家裡，還是會有些過意不去。

他躺在浴缸裡閉着眼休息，浴室裡開着浴霸，熱水蒸得房間裡濕氣很重。

手機擱在外側的洗漱台上，震動時，林聞不得不起身去拿。

他怕冷，突然産生的溫差使他站起來的那一瞬間凍得打了個抖擻。

拿到手機之後，林聞先縮回了水裡，然後他才發現手機上是景序打來的視頻電話。

視頻。電話。

林聞突然覺得臉頰有點發熱。

接着，他點了挂斷。

這次他不可能稀裡糊塗地點擊接聽了。

【我在泡澡，打視頻可能不太方便】

他給景序發消息道。

過了幾秒，景序回複道：

【那等你泡完再說吧】

【不要泡太久，會不舒服】

林聞關了手機，又盯着手機發了兩秒的呆，然後把頭也埋進了水裡。

憋了一會兒氣，林聞吐出了兩個泡泡。

都這麼大的人了，居然還會因為一個視頻而害羞，林聞暗暗地罵自己沒出息。

本來還準備多泡一會兒，被景序一通視頻電話打擾，他也沒了繼續泡的心思，起身拿過一旁的浴巾，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收拾幹淨之後，林聞靠在床頭給景序發了消息。

景序像是在屏幕面前一直等着消息一般，下一秒就打來了視頻。

林聞舉着手機，一想到景序守着手機的模樣就不禁發笑。

“在笑什麼？”景序問。

林聞搖搖頭，“沒什麼，就是有點開心。”

景序看着鏡頭裡的林聞，也跟着揚了嘴角，他問：“邱煜有和你說明天去他們家裡吃飯嗎？”

林聞應道：“嗯，他今天下午和我說過了。”

“那明天下午我來接你怎麼樣？”景序問他。

林聞想到明天的安排，告訴景序說：“明天下午我想先去商場裡給他們帶點禮物。”

景序把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拿起來，想了想，提議道：“那中午我來接你，吃完飯一起給他們買東西？”

林聞突然後悔把所有安排都集中在了同一天，他微微皺着眉，“但是我明天上午要去醫院。”

于是他看見景序也跟着皺了皺眉頭，“去醫院？是生病了嗎？感冒還是不舒服？”

下意識的關心讓林聞想摸摸景序的頭，他看得出景序對他的重視，心裡像是裹了蜜，他解釋道：“沒有不舒服，我就去複查一下腿。我媽媽昨天還在提醒我該去複查了。”

聽到隻是複查，景序松了半口氣，半點不掩飾自己的擔心，“是腿又痛了嗎？”

林聞搖頭，和他說：“不是，就像是正常的體檢，你不用擔心的。”

“那可以讓我陪你去醫院嗎？”景序可憐巴巴地看着林聞，“求求你了。”

哪有這樣的。

林聞張了張嘴，沒想到景序會提出陪他一起去醫院的想法，也沒想到景序會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一時之間竟是做不出決定。

“然後我們一起去商場給他們買禮物。”

林聞覺得景序陪同他一路會給對方添麻煩，但讓他說出拒絕的話貌似更難，況且他私心也想有人陪。

“嗯。”于是他答應道，“那好吧，辛苦你了。”

景序松了剩下半口氣。

他和林聞确定好明天出門的時間，林聞以自己要早點睡覺的借口挂斷了視頻。

他挪着身子躺下，腦海中不斷重複着景序和他說的那一聲“晚安”。

他在視頻結束的時候還看見了那一隻被景序帶到床上的狐狸玩偶尼克。

上一次它還待在客廳，景序向他，不對，是向他的兔子玩偶朱迪征求了意見并且得到了同意之後，尼克也重新陪着主人上床休息了。

林聞把朱迪抱進懷裡掩了掩被角。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