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卓沒有敲打霍爾,而是語重心長的提點他:“霍爾,你秦叔不是逼你成家,而是希望你有個家,那是他曾經渴望至深的東西,現在他擁有了,他過的很好,所以他希望你也能擁有。你可以說他自我,專橫,但不能說他不需要你了所以不要你了,如果他能做到不管你死活,你就不會在這裡了。”
霍爾垂眸看着腳下的落葉,像個認識到錯誤的小孩:“我記住了,我不會再說那種話惹秦叔傷心了。”
晟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霍爾擡起微垂的臉,額上的疤痕淡了一些,使得那張兇相的臉柔和了些:“我想回家,但他不想見到我。”
晟卓直直看着他:“我問的是,你會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而傷害他嗎?”
霍爾微怔,随即搖頭:“不會,我可以向您保證,您擔心的事永遠不會發生。”
晟卓牽起個溫和的笑:“雖然我不相信這種空口許下的承諾,但我願意相信你。如果有需要,我會幫你完成你的承諾。”
這是告誡,不是威脅,但霍爾可以想見,如果他聽任那個偏執瘋狂的自己行事,下場将會如何。秦憫之大概會因為于心不忍将他關起來,就像晟卓對待K那樣。
但晟卓可以讓K作為秦憫之的備用心源活着,也可以殺了K,
若有需要他随時可以動手。而秦憫之做不到這一點,那晟卓很可能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直接殺了那個會傷害到他的人。
晟卓隻想保護自己的孩子,無意越俎代庖,更不想把霍爾逼急了,所以在告誡過霍爾之後表個态:“這是我的底線,隻要你不觸碰它,我就不會強迫做你任何事,想去就去吧。”
秦憫之每次去醫院複查,霍爾都陪在他身邊。便是失蹤前,晟卓陪在秦憫之身邊的時間也遠不及霍爾。若說貼身照顧,所有人都不及霍爾周到。
平素定期檢查秦憫之會有意避開醫院最為繁忙的周一,這次為了父親和弟弟早些回家,他就約在了周一。
家裡還有個K,晟卓不在,秦憫之也要外出,傭人不被允許接觸K,秦憫之便将管家留在了家裡,隻帶了一名司機。
醫院一直是秦憫之最厭惡的地方,醫院的燈光,消毒水味,随處可見的白,都讓他心生煩躁,為了做檢查早起、空腹、不停的排隊,使得秦憫之越加煩躁。
陪他做檢查的司機好似無頭蒼蠅,這種時候不禁想念起了霍爾,如果霍爾在就好了,他更熟悉檢查流程,知道各個檢查室在哪棟樓裡的哪一層,而且秦憫之一個擡眸,霍爾就知道他想要什麼。
需要空腹做的項目做完,已經快到門診下班的時間了,秦憫之乘電梯下樓,失重感讓他一陣心悸,從電梯出來也沒有好轉。
秦憫之坐在了醫院樓下的花台上,司機打開保溫杯遞給他,秦憫之沒接,蹙眉去摸大衣口袋,同時間頸環響起了心率異常的警示音。
司機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因為空腹奔走做檢查低血糖了,忙把他口袋裡的糖盒拿出來,打開盒子遞了過去。
糖盒裡裝的是可以快速補充糖分的方糖,整齊碼放在小盒裡,秦憫之手抖,拿不出來,便伸手讓他把糖倒在掌心裡,司機會錯意了,把糖盒交給他,秦憫之手一抖,把糖盒打翻在地。
司機急慌慌的将拿在手裡的東西放在花台上,奔進一樓大廳找自動販賣機。
隻這麼一會兒工夫秦憫之就出了一頭虛汗,眼睛也變得模糊不清,這時候也顧不得髒淨了,秦憫之想去撿地上的方糖,卻在頭暈目眩裡直直朝地面栽去,恍惚聽到有人喊了聲秦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