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卓泡了一盤茶,還他們兄弟倆烤了兩個小紅薯和一把棗子。
秦憫之帶翀兒去洗了手,在茶桌起前坐定,不動聲色的觀察父親的臉色。
“爸沒看你的信。”晟卓把卡和信一并推了過去,“想說就說,不想說就算了,你知道爸爸并不想插手你們的事,安頓霍爾隻是為了讓你安心些。”
“我知道,其實也沒什麼不能給您看的,我隻是怕您生氣。”
“你多慮了,能讓爸爸動氣的人不多。”晟卓笑盈盈的遞給他一杯茶,“你也是,靜下心,沉住氣,能解決的事不算事,解決不了的就暫時放一放,靜觀其變說不定會迎來轉機。”
秦憫之苦笑:“但願如此吧。”
晟卓給烤網上的小紅薯翻了個面,拿出手帕給小兒子擦口水,好笑道:“怎麼饞成這樣?”
兩手扒着茶桌邊緣眼巴巴望着紅薯的翀兒放下小手,低頭拍拍小肚肚:“泥喔。”
晟卓:“餓了?”
翀兒:“en!”
秦憫之露出個由心的笑容:“攆完兔子抓鴨子,消耗那麼大,肯定餓了。”
寒露過後,陰雨綿綿,氣溫低,氣壓也低,心髒不好的人最怕這種天氣。
晟卓讓兒子休息,自己帶翀兒,小家夥還算配合,沒有纏着哥哥,但孩子平時出去慣了,陰雨天連續幾天不讓他出門,他憋得慌,總惦記着出去,嘴裡念叨着突突(兔兔)、亞亞(鴨鴨)、毛毛(貓貓)。
晟卓說爸爸帶你去看,抱着他去了廚房,把他放在流理台上,給軒耀打電話,讓軒耀把鴨子放出來。
晟家後面就是軒家,隻隔着一條甬路,從一樓廚房可以望見軒家的院子。
軒耀:“你有事嗎?”
這麼冷的天,還下着雨,人不愛出去,鴨子就愛出去了?它是鴨子,又不是傻子。
何況寵物鴨不比家養的大白鴨,它沒那麼皮實,硬給它趕出去淋凍雨,病了怎麼整?這東西一病就可能要命,兒子回來問他鴨子哪去了,他怎麼說?趕出去淋死了?
晟卓把通訊器給了翀兒,說鴨鴨就在那邊,讓他自己喊出來。
翀兒一知半解,兩隻小手抱着通訊器看了看,又晃了晃,沒有晃出鴨鴨,改為召喚:“亞亞,突突,促來挖……”
鴨鴨,兔兔,出來玩。
十分鐘後,軒耀撐着傘提着鴨籠過來了,兔子也在籠子裡。
晟卓莞爾:“我兒面子真大,一句話你連自己都放出來了。”
軒耀:“你有點正形。”
晟卓打開西陽台的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軒耀提着籠子進了陽台,翀兒追着籠子跑,嘴裡念叨着:“亞亞,突突……”
軒耀關上陽台門,打開籠子,先把裡面的大垂耳兔拎了出來,跟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小包兔糧,倒在一把在地上。
翀兒張開小胳膊去抱埋頭吃糧的大兔子,平衡沒掌握好,吭哧一頭栽了下去,兔子噗通跳開,把地方讓了出來。
軒耀眼疾手快的拎住了小家夥的背帶褲,一手護着小肚肚,把他扶穩,一臉慈愛的笑容:“幹什麼?你要吃兔糧啊?”
翀兒是個愛笑的孩子,見軒耀笑,他也跟着笑,全無險些摔個大包的心驚後怕。
軒耀稀罕的揉了揉他的小紅毛,放他去追兔子攆鴨子,自己在後面跟着,以防他磕着碰着。
晟家的西陽台是一個長條,橫向有十四五米,翀兒跑了幾趟,兔子鴨子都沒抓着,倒也不鬧脾氣。
他扭着小腦袋看看跳到大盆栽裡去的兔子,又去看飛到陽台櫃上的鴨子,原地站了一會兒,回身抱住了軒耀的腿,仰着小臉說:“耶耶,皺,逮泥挖。”
人們開玩笑時會抱着翀兒哄他叫爺爺,小家夥搞不清輩分,就伯伯爺爺的亂喊。平日帶他的秦憫之有時會說帕爾斯語,導緻小家夥說漢語還有口音,再加上口齒不清,外人聽他說話就是一臉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