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麥很幹脆:“作數作數,都作數。”
兩人又打趣了幾句,醫官到了,王麥連忙拉着她給江小春看病。
醫官給江校小春搭了脈,又簡單的問了她個問題,最後叮囑她好生休息。
醫官走後,江小春看着屋裡的獎賞,問道:“這是?”
“大皇女賞賜的,除了這些,你殺了江段,晉為了都尉。”
“真好,小春,你以後就是能掌管千人萬人的都尉了。”
“我真為你高興。”這一路,王麥也是她成長路上的見證者。
江小春笑道:“我也為你高興。”
“對了,賞賜怎麼那麼快就下來了?等會我是不是要去向大皇女謝恩。”拿到賞賜是要拜見賞賜者的。
“小春,你昏迷了一個月,大皇女今日已經出發回京城了。”
江小春抿唇:“大皇女何時走的?”
“今日末時。”
“現在幾點?”
“申時不到。”
江小春掙紮起身:"才走半炷香不到,我現在去追,是能看到大皇女的。"
王麥急道:“你才剛醒——”還是不要去追。
她剩下的話咽在喉嚨裡,大皇女對小春有恩,小春是無論如何也要送的,還不如讓她去送,大皇女這一走,不知道何年才能見上面,有可能這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了。
“好,我跟着你一起去。”
兩人縱馬出了軍營,直奔一處地方,路上,王麥時刻觀察江小春的神情,就怕她有什麼不适。
果然,江小春才騎行到一半,盡管面色未變,但逐漸泛白的嘴唇,時不時捂胸口的動作,都在暴露她在忍耐着什麼。
王麥喊停:“不行,你不能再騎下去了。”
江小春咬牙:“我還能騎。”
王麥将方向調轉:“跟着我,我們換一個方向追。”
她阻止不了江小春的行為,隻能想法設法減少她騎行的距離。
王麥帶江小春去的,是一個荒無人煙的小山丘,那裡可以看到大皇女離開的道路。
江小春勒馬,在蜿蜒的道路上,她看到了大皇女一行人。
她鼓足一口氣,喊道:“大皇女。”
坐在馬車裡縮低存在感的言昭離裡隐隐約約聽到有人在喊自己,她習武,耳朵要敏感些。
她探頭,尋着聲音望過去,眼裡帶了些喜悅:“你醒了?”
“是,”江小春說,“臣聽說今日大皇女就走了,特來恭送大皇女。”
“多謝您對臣的指教,臣銘感五内,他日必當銜環以報。”
“臣在此預祝大皇女此行一帆風順。”
言昭離擺了擺手:“祝福我收下了,你剛醒來,快回去休息吧。”
“另外,我在京城,很期待你的成長。”
等言昭離一行人都快消失在眼前,江小春仍站在原地,王麥撓了撓頭,忍不住問道:“不是,小春,你剛才說什麼?銘什麼感,什麼環的。”
江小春向她解釋:“是銘感五内,銜環以報。”
王麥腦子更暈了:“這啥意思?”她家境貧寒,沒學過讀書寫字。
“是指我對大皇女的幫助很是感激,我以後會報答大皇女的意思。”怕王麥不理解,江小春特地挑了個言簡意赅的解釋。
王麥領悟:“原來是這個意思,”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你是從書裡學的?”
江小春點頭,言昭離經常在軍營裡說起讀書的重要性,她對言昭離佩服,自然會照着她說的話去做,于是,她頻繁向唐校尉借書。
王麥:“那回頭我也去學。”她要做一個有學識的校尉,就像唐校尉那樣。
“好,我教你識字。”
*
這邊的言昭離,嘴角上的笑容就沒下去過,她一時忘了避祁逾白的事,開始跟他分享:“老闆,我發現,做好事就是會讓人開心。”
“我幫這裡的百姓除了江段這個大患,江小春和無名也都報了仇,她們對我感激,甚至還送了我東西。”
言昭離來時就隻有四五個鞍車,可回去的路上,卻有十多個鞍車,全都是當地百姓送的謝禮。
她們的熱情招待不住,言昭離隻好收下,可更多的,她也産生了許多的憂愁:“好像在這個世界生活的久了,越能感覺到這個世界的真實,人是鮮活的,她們的情感也是豐富的,完全不能當做一個書中的世界對待。”
“你會猶豫嗎?”祁逾白問。
“不會,”言昭離回答的很迅速,就算這個世界有再多讓人難以割舍的東西,她也不會忘了自己是哪個世界的。
“所以,在這個世界,無論你想幫助什麼人,或者是想做什麼事,隻要無愧于心就好。”
“老闆,你真好。”
祁逾白的眼眸望向她,炙熱且熱烈,言昭離硬巴巴的補充道:“這麼支持下屬的老闆可不多見。”
“所以,還躲我嗎?”
言昭離自從察覺到祁逾白暗藏的情緒,下意識的想避開。
她從未處理過感情上的事情,唯一有一點點苗頭的還是相親,但被突如其來的工作掐斷,她不知道如何處理祁逾白對她的感情,更何況這人還是她的老闆。
俗話說,辦公室戀情不可有,她老實說,察覺到祁逾白的情愫時,第一念頭是她要是拒絕了老闆,會不會被開除。
要是跟老闆談了,最後以分手而告終,那兩個人在公司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不尴尬嗎?她不會被開除嗎?
她隻能讪笑:“沒有避開,隻是老闆,你有點太誇張了。”
“自從受傷,你恨不得凡事替我代勞,讓身為下屬的我,心肝受不了啊。”
祁逾白歎氣:“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所以,不要再躲我了。
我會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