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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上經曆了最後一個晚上,終于到達了最終地——江南。
江南依山傍水,氣候濕潤,景色宜人,是個很适合遊玩的地方。
可言昭離是來做正事的。
她先是把林太傅送回了林家老宅,随後又馬不停歇的趕往太守府。
要剿匪,首先手上得有兵,言武帝允言昭離的兩千精銳,是從地方調兵的,得先從江南太守手上拿到調兵令。
巍峨高大的城牆,最中間的牌匾上寫了大大的‘江南’兩字。
城牆的小門處,排滿了人,她們有的挑着扁擔,裡面裝滿了自己種的菜,有的牽着一隻駱駝,駱駝上馱滿了沉重的包袱……平民需要排隊接受路盤的檢查,富貴人家則是直接可以從旁邊敞開的大門直接穿過。
“讓開,都讓開。”
一個少女肆意縱馬,一路上,人仰馬翻。
“哎呦喂。”路邊來不及躲閃的百姓紛紛發出一道又一道的哀怨。
“我的菜,我新種的菜,就這樣被毀了。”
“我的東西,我的東西,這些都摔毀了,我可怎麼辦啊?”
“我的腿栽的好痛,好痛,可沒錢治病,還是回家躺着好。”
人們哀嚎着,可沒人敢去責怪那個少女,隻能自認倒黴碰上了這個祖宗。
眼看少女就要騎馬穿過大門,突然,竄出來一道身影,擡腿将她踢倒在地。
少女從馬上摔了下來,她會武,摔的并不嚴重。
她站定身影,看清面前人的容貌,咬牙道:“你是誰,竟然敢對本世娥出手,”接着掏出放在腰側的鞭子,“我要殺了你。”
言昭離施施然落到地面,一身月白色騰雲祥紋衣,面容姣好,氣質出塵,像是九天玄女一樣。
“那也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兩人在原地打鬥起來,一開始,少女占了上風,可随着時間的流逝,言昭離逐漸反客為主,将少女打得節節敗退,中間甚至沒拿出兵器。
最後,這場打鬥以少女的鞭子落到言昭離手中結束。
少女眼裡直冒火:“你知道我是誰嗎?”
“哦,”言昭離的語氣變得玩味起來,玩着手裡的鞭子,“你是誰?”
少女以為言昭離慫了,雙手叉腰,神情倨傲:“告訴你,我可是太守之女,章松卉,在這裡,誰見了我不低頭。”
“所以,現在求饒,我可留你個全屍。”
言昭離勾起唇角,嘲諷味十足:“太守之女,就這個德行,想必這個太守也不是個好的吧。”
“放肆,”章松卉瞪大了雙眼,“你怎麼能诋毀我的母親。”
她給了旁邊鎮守在城牆口的将領的一個眼神:“對母親不敬,直接殺了吧。”
一群身穿盔甲的士兵揮舞着劍向前,言昭離手底下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她們站在言昭離的身後,雙方對峙。
氣氛僵持着,又有一群人騎着馬匆匆趕來,為首的正是江南太守,到地後,見到如此情形,差點癱軟在地。
章松卉則是面上一喜,委委屈屈告狀:“母親,你一定是來為我主持公道的,就是這個可惡的女人,将我踹倒在地,又搶走我的鞭子,她還诋毀你,一定要……”
話還未說完,迎面就挨了一巴掌,章松卉被打的腦子一懵,這是怎麼回事。
母親為何會偏向一個外人。
“母親?!”
章太守深吸了一口氣,上前請罪:“臣代小女道歉,請大皇女饒罪。”
大皇女?章松卉短路的腦子總算連上了頻道,她想起剛才的大放厥詞,腿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要皇女的性命。
言昭離冷笑道:“饒罪,我可不敢,畢竟她剛才想要的可是我的命。”
章松卉連連搖頭:“奴不敢,奴不敢。”
“是奴愚笨,未能認出大皇女,又對大皇女不敬,求大皇女責罰。”章松卉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她甚至自稱為奴。
平日裡肆意慣了,現在低三下四的,圍觀群衆出了口氣,一個個探着頭看情況。
她們離人群遠了些,談話内容并沒有被聽到,隻能從情形判斷出,能讓太守都低頭的人,身份必然不簡單。
“你肆意妄為,又出言不遜,本皇女就罰你跟那些因為你造成損失的百姓道歉,并賠償她們的損失,翠鳴,你來看着。”
翠鳴:“是。”
章松卉面色難看,讓她去跟那些賤民道歉,這不是在折辱她嗎?但又不敢不從,隻能低聲道,“是。”
太守:“大皇女罰的好,小女如此不考慮百姓的安危,确實該罰。”
她拱了拱手:“請大皇女移駕太守府,府上已設宴席。”
等言昭離一行人離去,離的遠百姓爆發出一聲又一聲喝彩,離的近的百姓就隻能小聲的和同伴交流着,章松卉還站在那裡,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就怕怒火轉移到她們身上。
“這到底是那個好心的貴人,懲惡揚善,真是個大好人。”
“就是就是,那個祖宗總算倒了大黴,可真讓我心裡狠狠的出口惡氣。”
章松卉跋扈的名聲在城中不低,上次大街縱馬,傷了一個稚兒的腿,讓那稚兒落了殘疾,父母想狀告,卻被壓了下去,此後再也沒了消息。
“打聽過了,好像是大皇女。”
“大皇女,是那個京城中有名的惡女嗎?不是都說她嚣張跋扈,和章松卉的名聲不相上下,可依照今天的情形,這哪是惡女,分明是女菩薩啊。”
“是啊,大皇女剛才就像神女下凡一樣,是個真真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