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裡啪啦’一道驚雷閃過。
言昭離被雷劈了。
好消息,她還活着,壞消息,她穿到一個陌生的國度。
“皇女,祁公子已經在偏房等候多時了。”
身邊的大丫鬟翠鳴提醒道。
言昭離仍兀自坐在床上,木着眼睛:“我現在頭有些暈,坐着緩緩。”
她單手扶額,實際是在悄悄的打量着四周。
屋内的布局極為對稱,且裝置精緻,鼻息間流淌着一股暗香,是地上放置的鎏金蓮花香爐散發出來的,屋内的一切布置,彰顯着屋主人身份的尊貴。
再根據丫鬟對自己的稱呼,電火雷鳴間,言昭離腦海裡閃過一個不可置信的想法,她不會是穿書了吧?!
她平常不愛看小說,但閨蜜喜歡看,好巧不巧,在雷劈之前,閨蜜才跟她吐槽過一本小說。
時間過去的不久,她腦子裡還有大緻情節。
言昭離有意試探:“祁逾白喂了藥沒?”
翠鳴搖頭:“沒有,皇女吩咐過不能喂藥,底下的人自然不敢喂。”
很好,确認完畢,她真的穿書了。
《卿卿入君心》是一本女尊言情小說,女主言柳,言國六皇女,自小不受寵愛,但本性善良,一次偶然,結識了性格同樣單純的鎮國将軍獨子霍承起,兩人相互吸引,彼此愛戀,最後經曆了九九八十一重的虐身又虐心的劇情後,就……沒有然後了。
作者棄坑了,寫到女主成為皇帝,男主成為鳳後,這看似圓滿的結局,還有一大堆誤會沒有消解。
感情線崩了,作者最開始打包票的he圓不回來,隻能跑路。
這也是讓閨蜜吐槽的最大原因。
全書可分為兩部分,前部分權謀較多,摻雜着男女主一些暗搓搓的小心動,後部分感情線為主。
至于言昭離,穿的是同名同姓的惡毒女配身上,言國大皇女,自小受盡寵愛,性格跋扈,嚣張。
是女主成為皇帝的墊腳石,也是男女主感情升溫的腳踏石。
作為一個促進劇情的惡毒配角,她最後的下場,可謂是凄慘啊。
五馬分屍,死後被挫骨揚灰,連一個完整的屍體都沒留下。
閨蜜說起這個惡毒女配時,還提醒她一下:“離離,這本小說裡的惡毒女配,與你同名同姓,根據我這麼多年的看書經驗,建議你全篇背誦,早做準備。”
當時的她嗤之以鼻,現在的她,隻想回去,搖着閨蜜的肩膀,大喊道:“閨閨,料事如神啊。”
可惜現在沒有後悔藥吃,她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在還未确定下一步方向時,隻能先遵循人設。
休息好了,言昭離跟着下人來到一個偏房,原身并不好美色,但偏偏在大街上對祁逾白驚鴻一瞥,不顧勸阻,強行擄走。
房門被推開,床上躺着的男子驚吓出聲:“誰?”
他雙手被綁置身後,背對着言昭離,此時聽到開門的動靜,掙紮着往後轉。
等到轉過身,言昭離才知什麼是人間絕色。
祁逾白五官生的極好,挺拔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面上美玉無瑕,臉龐如刀削斧般,完美的不可挑剔。
身着殷紅縷金雲紋的蜀錦衣袍,這極挑人的顔色,穿在他身上也正到好,更襯得皮膚白皙。
衣袍因為剛才的掙紮,早已寬寬垮垮的不成樣子,露出修長的脖頸,再往下,是精緻的鎖骨……
隻是,言昭離對上他的視線,納悶的想着,這人,怎麼跟他老闆長得那麼一模一樣?
隻是,老闆的眉眼間要更硬氣些,躺在床上的男人,眉眼間帶着一股嬌意,說是媚眼如絲都不為過。
閨蜜說這本小說,同名同姓的不止言昭離,還有她的老闆,祁逾白。
那時閨蜜給出的解釋是,因為他們兩個的名字很好聽,就像小說男女主的名字一樣,撞名再正常不過。
畢竟,誰的主角名叫張三李四。
言昭離身邊的下人在她進入這間屋子後就自覺的退了下去,畢竟剛才看到大皇女推門急切的模樣,都知道現在肯定不能杵在這礙眼。
退避三舍,安靜的在外等候。
“美人生的可真貌美,本皇女問你,可願意從了本皇女。”
祁逾白是被強取豪奪來的,肯定不願被奪了清白,隻要他說出不願意這三個字,言昭離就會立馬裝作惱羞成怒,拂袖而去,再讓下人送回去。
在不崩了人設的情況下,還能解決不能描述的事情。
她可真是個機靈鬼。
隻是,預想到的畫面沒有産生,祁逾白沒有回話,隻是沉沉盯着她着她,把言昭離盯得後背發涼。
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将發生。
房間裡安靜的有些過分,甚至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言昭離有些急切,快步上前,挑起祁逾白的下巴,“美人,不說話,本皇女就當你同意了。”
“待會可要好好伺候本皇女就寝。”
“伺候不好,本皇女就罰你……”
“罰我什麼?”祁逾白長沒說話,聲音有些沙啞。
“什……什麼?”
祁逾白擡眸,明明是正常的語氣,言昭離偏偏聽出幾分風雨欲來的感覺:“言秘書最近似乎膽子大了不少啊!”
言昭離愣在原地,腦子裡一直回旋着這幾個字‘言秘書’‘膽子大’。
這聲音,這語調,這語氣,不就是她那個冷酷無情的頂頭上司。
她頓時臉上露出欲哭無淚的表情,給她八百個膽,她也不敢調戲老闆啊,更何況還要老闆伺候。
想起剛才的膽大妄為語錄,她都不敢直視祁逾白的眼睛。
不過,作為金牌秘書,見識過大風大浪,怎麼可能被區區幾個尴尬場面吓到。
她開始倒打一耙,哭唧唧道:“老闆,在這裡,遇見你,真是太好了。”
“你是不知道,我一個人穿到這裡,有多凄慘,孤獨。”
“有了老闆在這,頓時有了主心骨,幹什麼都不怕了。”
“老闆如此英明神武,聰明非凡,一定會在這混的風生水起的。”
“說不定還能在這找到回到現代的方法。”
演戲演上頭了,她開始努力從眼上擠出幾滴眼淚出來,可偏偏,越着急越擠不出來。
隻能在那幹嚎。
嚎着嚎着,就噤聲了,因為祁逾白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今天又認識了不一樣的言秘書。”
言昭離從大學畢業,就到了他身邊當秘書,平常都是公事公辦,嚴肅端正,鮮少有這麼活潑的時候。
祁逾白一直都以為言昭離就是這麼一個嚴肅的性子。
要是言昭離知道他的想法,隻會翻了個白眼,廢話,你上班的時候,面對上司,會嘻嘻哈哈的嗎?
老闆堅決不能和日常生活挂鈎,否則那隻會是一場史無前例的災難。
被祁逾白戳穿,言昭離隻能尬笑兩聲,然後眼尖的瞥到了他手上的繩子,獻殷勤的時候到了。
“老闆,我來給你解綁。”
“不用。”
祁逾白手一用勁,就擺脫了桎梏?,不過被綁得有些久了,手腕上有些擦紅。
他穿過來的時候,除了最開始的慌張,現在已經快速冷靜了下來。
剛才努力的給自己解綁,眼看馬上就自由了,外面傳來腳步聲。
他隻能又僞裝成原樣。
祁逾白站起身,活動下手腳,被綁的時間有些久了,手和腳都酸痛不少,接着,他問:“怎麼回事?”
七年的相處經驗,讓言昭離明白,祁逾白這是要她說出自己所掌握的信息。
她立馬轉變成陳述報告的語氣:“我才穿來不久,隻知道這是穿書,一個女尊世界……”
她花了兩分鐘,簡單概括了這本小說的主要内容和她的身份。
“你是言國大皇女,那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