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姬千搖頭的瞬間,她懸着的心就仿佛死了。
姬千将蘭薔封存阮娘煞氣的琉璃瓶交還給她,正色道:“這裡沒有留下阮娘的氣息或痕迹,隻有兩種可能,要麼她被锢魂鈴吸了進去,要麼,她已經遠離了此處。”
他說完,神色卻沒有放松,反而越發嚴肅,“不過,我模糊感知到了另一股力量的殘餘,因為太微弱,不曉得是不是我的錯覺。”
這股力量,讓他想起一個人。
蘭薔的表情卻随着他的話變得一言難盡。
另一股力量?
“你說的力量,不會是危離……吧……?”蘭薔試探着問。
陷入沉思的姬千被她這具突如其來的話給問清醒了,意識到蘭薔說的是誰之後,他當即大驚:“危離?!你見過危離?何時?剛才?”
姬千的反應太過于驚訝,蘭薔覺得自己可能猜錯了,她來不及說锢魂鈴被搶的事,于是反問:“不是危離,那是誰?”
姬千卻也沒有回答她。
“此事事關重大,我可能要親自回冥府一趟。”
蘭薔:?!
她好奇得緊,本想繼續問下去,卻想起章府那兩個白癡還在背後傻等,眼睛滴溜溜轉了兩圈,将琉璃瓶塞回姬千手中。
“本來我還打算忽悠一下他們,如今時間緊迫,你幹脆幫我個忙,直接将這煞氣擱在章齊坤身上,你我将話說清楚,而後你再走可好?”
“好!”
。
姬千要将一隻小蟲放在凡人身上,是輕而易舉之事。之後蘭薔給章齊坤幾包茶葉,信口胡謅了幾句“一日兩杯,邪祟盡除”之類的話搪塞一番,便拿了餘下的錢,和姬千離開了。
回小院的路上,蘭薔就将危離如何出現,如何奪走锢魂鈴之事繪聲繪色、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遍。
要不說這事離譜到令人發指,見多識廣如姬千都聽得一愣一愣的,“你這也太背了吧。”
蘭薔欲哭無淚。
但姬千一針見血地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危離可不是一般的存在,以他的功力,會讓自己的鬼氣仙氣被随意奪走?”
對啊!
蘭薔恍然大悟,“莫非他耍我?”
被什麼東西敲在頭頂,蘭薔捂住腦袋,見姬千不知何時又掏出他那把扇子。這厮的扇子,打人的次數比扇風都多。
姬千打完蘭薔,真摯道:“他耍你?你也配?”
蘭薔:“……”
該死的無法反駁。
姬千說完,卻若有所思。
作為他未曾謀面過的傳奇角色,危離是傳說中強大而不羁的鬼仙,但似乎,他也并不能那般目空一切。
至少在被貶鬼界之後,危離身上陪伴他上千年之久的仙氣,就真的用一分少一分了,怎麼能不珍貴。
也因此,“如果他真拿不出他的仙氣,怕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姬千看向蘭薔的眼神中摻雜了些同情。
蘭薔閉上眼不願面對,“我隻求他别再回來找我……哎姬千,你認不認識危離啊?要不你出個面,幫我問問他用完能不能還回來?”
她像是忽然找到救命稻草,大眼睛撲閃撲閃盯着姬千,閃爍着期待的光芒。
緊接着腦袋就又挨了一記暴栗,姬千氣笑了:“你當我是什麼?面子也太大了!那可是危離,鬼帝同他說話,都得掂量掂量。”
蘭薔捂着腦袋龇牙咧嘴,隻覺得未來一片灰暗,除了祈禱危離他老人家不要一個心情不好将她碾死,竟然什麼也做不了。
無能為力隻好化悲憤為八卦,她堅強地湊近姬千,問道:“我死就死了吧,你方才說想起一個人,到底是誰啊?說啊說啊,沒準真是幕後黑手呢。”
“就知道你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姬千收回目光,望向遙遠的方向,不知道透過虛空看到了什麼。
“不過嘛,”他賣了個關子,“等我回來再決定,要不要告訴你吧。”
蘭薔期待的目光瞬間暗淡。
“還以為你終于大方一回了,沒想到還是一樣的死性不改,成天到晚神神秘秘,還能不能當朋友了?”
姬千才不上她的套,面不改色冷笑一聲:“等你也當了鬼,再來同我說朋友的話。”
蘭薔:“……”
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