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消息似乎是那個雨夜出現的鋼管,狠厲地敲打在左手腕上,疼痛感慢慢沿開。
【阿柚,我是劉遙,等你回到學校我想和你談談,把我們之間的誤會解開。】
郝阿柚果真被李想說中了,劉遙在他眼裡屁都不是。
消息都沒回複,直接把劉遙拉黑了。
他不會在一段失敗的友情裡一直兜兜轉轉,更何況還摻雜着污濁的感情。
他和劉遙在初二的時候認識的,那時候劉遙是郝阿柚對家範玉烆欺負的對象。
郝阿柚本就看不慣欺淩弱小的惡霸,而且還是自己的死對頭,他就更看不下去了。
為了劉遙,郝阿柚和範玉烆大打出手,雙方的小弟也在沒有宣戰的前提下參與了進去。
要不是附近巡邏的警車及時出現,就會有傷殘人員。
自那以後,劉遙就和郝阿柚靠近了,也順利地加入了“四人行”。
他情商高,聰明,辦事利索,在四人行裡很受歡迎,就連李想對劉遙也比對其他人寬容的多。
可是高一的時候,郝阿柚不知道做錯了什麼,居然讓劉遙對自己動了心。
劉遙的表白讓他生理不适,一怒之下臭罵了劉遙一頓。
後來的一次放假,劉遙說想和郝阿柚好好談談,郝阿柚在沉思過後就答應了。
那是一個雨夜,他孤身一人去目的地,到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
那裡不隻有劉遙一個人,還有範玉烆以及他的小弟們。
範玉烆要求郝阿柚給他下跪,就放郝阿柚一馬。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看着一旁冷臉打着傘的劉遙,被好兄弟背叛比殺了自己都難受,他自然又是對劉遙一頓臭罵。
罵雖是罵,但他沒有将劉遙喜歡他這件事說出去。
劉遙等郝阿柚罵完之後,深情地盯着郝阿柚三四秒,自己往後撤了撤,給範玉烆使了一個眼色,郝阿柚就被幾人圍着。
郝阿柚打架是一流的,他扔下傘,像是發了瘋一樣,逮着那群先圍上來的人就是一段輸出。
幾人倒地之後,又是一波。
在經曆了反反複複的防禦和進攻之後,體力很快不支了,臉上的血迹和雨水混在一起,眼睛紅彤彤地...
他像餓狼般盯着面無表情的劉遙,就在那時被一個人用鋼管敲了腿窩,一個踉跄跪倒在地上。
見他倒了,又有人上去要補棍,被他用手腕給擋住了。
瞬間,他給劉遙買的橘子撒了一地,不知道傷心地帶着泥水滾了好遠。
手腕的關節像是被人硬生生扯分離了,痛得他快要死了,眼前黑影重疊。
後來,他抱着頭任人毆打,沒有了反抗。
他對兩人的情誼徹底死了心,像是泥濘地上的爛橘子,再也回不到從前那般美好了,對劉遙也隻剩絕望。
那場悲劇結束後,好歹郝阿柚依舊是他自己 ,依舊光彩奪目、人緣好到爆表,身邊卻沒有了每天噓寒問暖的人了。
後來,劉遙和範玉烆尿到了一壺,在範玉烆的積極推薦下,劉遙當選了學生會副主席,後來怎麼頂了範玉烆當成正主席,就沒幾個人知道了。
他恨劉遙嗎?他覺得不至于,一直想着那件事就是不打算放過自己,更是高看劉遙。
他對那段友情惋惜嗎?惋惜過,不過早解脫對自己何嘗不是一種慶幸呢?
周一,郝阿柚到了返校的時間。
他盡管舍不得自己的床、舍不得爹媽、舍不得妹妹、舍不得家裡的家具、鍋碗瓢勺之類的,但是逼哥前一天特意給他家長打過電話。
囑咐他别忘了周一返校,就連艾慕帆都給他提醒了好幾遍。
3000字檢讨都是連夜趕完的,已經用包漿了的檢讨模版又一次被自己生搬硬套。
到校的時候,已經是大課間了,而且學校還請了某位“勵志學家”給高二學生灌雞湯。
規定教室裡不能有人,有學生會的人查,查到的話會扣班級分。
郝阿柚到教室的時候,發現劉遙在22班門口給自己的手下開會。
郝阿柚裝作沒看見,從前門直接進去,準備搬凳子去操場。
到自己位置上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凳子沒了。
緊接着,他發現桌子上貼了一張騷粉色的便利貼,上面是蒼勁有力的字迹
【哥,我幫你把凳子搬到操場上了,位置就在主席台正下方。】
後面畫了一隻小貓咪的表情,很可愛,在郝阿柚看來,竟和艾慕帆有幾分相似。
這貨傻逼嗎?怎麼把位置給我安排在主席台下方,我怎麼偷懶啊,不是所有的位置都是第一排好啊,呆逼。
郝阿柚将便利貼塞進口袋就出去了。
“站住。”
出了教室,裝逼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郝阿柚停住腳步,舌頭頂着腮,桀骜不馴地轉過身子。
“有屁快放。”
那個學生會本來想把逼一裝到底的,一看是郝阿柚,臉上立馬挂了幾分假意的笑。
“呦~,是阿柚啊,那沒事了,你走吧。”
郝阿柚正擡腳要走,沒想到和劉遙撞了個對視。
劉遙從那個學生會手裡搶過來扣分表,快步走到郝阿柚面前說“教室不允許有人,把名字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