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慕帆走了,留給陳棠的是無盡的遐想與驚魂不定的心。
月亮有星與雲的簇擁,而艾慕帆隻有郝阿柚殘留的氣息,沒有郝阿柚的夜,寂寞孤獨冷。
艾慕帆躺在床上,把臉埋進了帶有郝阿柚氣味的被子裡,一股子沐浴露的清香味還有郝阿柚特屬的味道,平常的社交距離,沒有人可以聞得到,除非兩人挨得很近......
那隻HelloKitty玩偶倒在地上,無人問津......
這一切,第二天就又會回歸到原有的樣子。
周天,郝阿柚回來了,人是上午來的,架是下午打的,課是傍晚被停的,通報表晚上就在各個年級各個班貼上了。
陳棠臉上的傷是不允許被忽視的,郝阿柚、李想、高遠很快就在3班打聽到了是誰對陳棠下的手。
陳棠心不在焉已經很久了,郝阿柚自責自己太大意了,沒有把陳棠放在心上,心中的火一直憋到了下午。
下午周測完,在李想、高遠不知情的情況下,郝阿柚就如猛虎下山般沖到1樓,正好在樓梯口碰見了秦繞。
郝阿柚是不認識秦繞的,他在三班打探消息的時候,看見了三班門口挂着的光榮榜,裡面就有秦繞。
“秦繞,對吧?”郝阿柚擋住了秦繞的去路。
秦繞擡起臉,紫紅色的痕迹清晰可見,認清了來者是郝阿柚後,又看向在旁邊拉着郝阿柚的陳棠,他心平氣和,笑容可佳“是我,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郝阿柚見他這樣絲毫沒有膽怯,氣得牙癢,他也不想多說廢話,直接把一根早已準備好的棍子,遞給一旁陳棠,說話發狠“他打你哪,你還回來。”
陳棠遲遲不動,秦繞看在眼裡,不禁嗤笑,“你不知道他是同性戀啊?你還給他一根棍子,真是妙啊!”
走廊裡也沒什麼人,他毫無顧忌地說了那個“敏感詞”。
他邊說邊拍手,眼睛盯着陳棠紅得發燙的臉,陳棠向走廊盡頭的一個女生看了一眼,突然身體一震,捂嘴哭着跑開了。但女生完全沒注意到他們。
來遲的艾慕帆在郝阿柚身後駐足了,恰巧聽見了秦繞的話,又握住了口袋裡的那把刻刀,雲淡風輕地做個旁觀者。
郝阿柚站在原地不動了,眼睛來回轉動,似乎也是剛知道陳棠的性取向,沒有了剛才的理直氣壯,火大的怒氣也漸漸萎靡。
艾慕帆緊盯着郝阿柚的反應。
秦繞很随意地把手搭在郝阿柚肩上,湊在郝阿柚耳邊輕聲道“你知不知道,被一個同性戀喜歡上,是多麼惡心的一件事,他腦子裡對你都是龌龊的事。我也不是有意要欺負他的,可是我是受害者,被一個同性戀喜歡上了。”
同性戀一詞在17歲的男孩子中閉口不談,就像父母對于孩子的性教育一樣,将其視為污穢、惡疾。更何況,在一個貧困縣,一個發展落後的地方,同性戀更是上不得台面的,更有甚者不知道這一群體的存在,普遍将其視為“病”。
艾慕帆依舊盯着郝阿柚......
秦繞見郝阿柚這幅“病恹恹”的神态,他就有一種勝利感。
正在秦繞要離開之時,郝阿柚神情一定,直接一下子将他撂倒了,棍棒繼而連三地落在他身上,速度之快,也容不得秦繞反抗,棍子很快就折了,他不過瘾似的又揪住秦繞的衣領,拳頭如同石頭大力地落在秦繞身上,秦繞還是不反抗。
郝阿柚也瘋了,在短時間内沒有了理智,無休止地揮拳落拳。
他打累了,朝秦繞身上吐了一口口水,喘着粗氣罵道“這不是你欺負他的理由,你這人放在垃圾桶裡都是浪費地方,我不信陳棠真的會喜歡你狗東西!”
說完,又補了一腳。
艾慕帆以為郝阿柚會對同性戀嗤之以鼻,但是他卻沒有露出鄙夷,是因為他不歧視同性戀,還是他僅此對陳棠不歧視呢?
轉過身的時候,郝阿柚看見了艾慕帆,他心裡發慌,下意識把紅腫的拳頭藏在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