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泠……你怎麼了?”
霍君年看着江泠鼻頭流出兩柱鮮紅,而他胸口的襯衣也被染紅了一大片。
江泠連忙捂住口鼻,他看着向他靠近的霍君年,連忙擡起手阻擋對方過來,悶着聲音說道:“我沒事,你别過來。”
他說着這句話的時候,一步步往後退,直到後背抵住了房門。
霍君年站在原地沒動,他擔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江泠低着頭,弓着身子,緊貼着房門。
幸好他現在捂着臉,臉上糊着一團血,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顔色。
霍君年看着江泠這個樣子,以為剛才他們動手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什麼地方。
他神色關心的說道:“阿泠,我們去醫院看看……”
“不用。”
江泠面無表情地說道。
此時,他已經羞愧得恨不得直接找個地縫鑽進去,根本不能在這裡久待,自然也不可能去醫院。
他手握着門把手,猛地一下把門打開,頓時将門外把耳朵貼在門上的兩個秘書吓了一大跳。
江泠捂着鼻子問了一句:“衛生間在哪裡?”
兩個見過無數大場面的秘書,這個時候也呆愣在了原地,她們的手下意識指了一個方向。
江泠猛地朝着那個方向沖了過去,還不忘說了聲謝謝。
兩位秘書看着突然竄出的少年,頓時在風中淩亂了三秒:“不客氣。”
她們随後看向滿室狼藉的會議室,目光鎖定在裡面的男人身上,看着霍君年身上淩亂的樣子,特别是胸口那團鮮血十分醒目。
所以剛才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江泠直接沖到了衛生間,他直接将衛生間的房門反鎖,來到洗漱台,直接打開水龍頭,低下頭,将腦袋直接埋了下去,随後囫囵地給自己洗了個臉,将臉上的血迹給洗幹淨。
刺骨的冷水瞬間讓他充血的大腦清醒了一些。
他低頭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剛才沖動想為他出頭的兄弟,随後再也克制不住洶湧的内心,雙手握拳,朝着旁邊的門闆重重地來了一拳。
啊啊啊啊!!!
要命啊!!
真的太丢臉了。
他怎麼能掉鍊子,就算兄弟要幫他出頭,但也不能在這種時候,不分場合,不分時間,不分地點!!!!
江泠不知道霍君年有沒有發現?
如果對方知道了的話,他真的丢不起這個人啊啊啊啊啊!!!
江泠一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就恨得自己一頭撞死在這裡。
“阿泠?你在這裡面嗎?”
門外傳來霍君年的聲音,伴随着一陣敲門聲。
江泠撞牆的動作一頓,他目光看向門外看了幾秒鐘,這時隔間的房門緩緩地打開,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兩人剛好對上視線。
對方眼裡帶着一絲膽戰心驚。
這時,空氣突然變得安靜下來。
男人小心翼翼地說道:“小兄弟,我就來上個廁所……你先别敲。”
他剛才屁股剛放下,就聽到外面門闆砰砰砰的一陣響,吓得剛冒出來的屎,又縮了回去。
江泠:“……”
他轉過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臉色似乎已經恢複正常,他面無表情地說道:“你上吧,我待兩分鐘。”
“哦……”
男人應了一聲,腦袋又縮了回去,重新把門關上了。
江泠重新又給自己洗了兩把冷水臉,随後便将衛生間的門打開了。
他看着站在門口連身上衣服都沒換,手裡拿着鑰匙正準備開門的霍君年,出聲說道:“我沒事。”
房門打開,霍君年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由眉頭緊鎖,對方的黑發一股腦地梳在了腦後,被淋濕的發梢還在滴着水,直接将身上的衣服打個半濕。
将原本那張完美精緻的五官露了出來,在沒有劉海的遮掩之後,那雙眉眼更加的銳氣逼人。
霍君年眉頭緊鎖,他看着少年濕了大半個身體的樣子,可一點也不相信對方一點事都沒有。
“我帶你去醫院。”
“我說了,我沒事。”
江泠扭過頭,抿了抿唇,垂眸說道:“剛才不算,我還是不服的,我們下次再比吧。”
霍君年:“行,剛才的不算,你想什麼時候比,咱們就什麼時候比。”
“那我先回去了。”
江泠說完這句話,便直接起身離開。
然而下一秒,就被人緊緊地抓住了手腕。
霍君年說道:“你走錯了方向。”
江泠身體頓時一僵,便也不再掙紮,任由自己被抓住手,跟着霍君年的身後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電梯,電梯裡反光的面闆,清楚地照射着他們兩人此時的模樣。
江泠看到男人胸口那攤還沒處理的血迹,呼吸倏地一頓,随即快速地挪開視線,說道:“你要不要回去換件衣服。”
霍君年說道:“不用,你不是想回去嗎?我先送你。”
江泠倏地閉上了嘴。
電梯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尴尬。
不過還好電梯速度快,中間也沒有停頓,很快就到了地下室。
在兩人上車之後,這次江泠意外地沒有坐在副駕駛上。
霍君年拉着安全帶的動作一頓,他側着頭朝後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也沒說什麼。
江泠注意到霍君年的動作,他見對方沒說什麼,心裡便也松了一口氣。
霍君年在發動時候,将車裡的溫度升高了一些,雖然現在是夏天,但一直穿着半濕的衣服也容易感冒:“你把衣服脫了吧,我把車裡的溫度開高點。”
聽到這句話,江泠手指捏緊了衣角,瞬間挺直了腰背,連忙說道:“沒事,我現在一點也不冷。”
随後便扭過頭,看向窗外的風景。
不過,很快他便發現,這不是回白家的方向,等到方向盤一轉,一家醫院出現在他眼前。
“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