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就這樣聊了起來，從古典音樂到現代藝術，從法國印象派到東方美學。樂薇談起設計時眼中閃爍的光芒，讓站在一旁的唐海濤微微挑眉。

"唐總好福氣啊。"王局長拍拍唐海濤的肩膀，"夫人不僅漂亮，還這麼有才華。"

唐海濤的目光落在樂薇身上，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确實是我的福氣。"

何東站在不遠處，看着這一幕，胸口像壓了塊石頭。樂薇在談笑間展現出的魅力，遠超出所有人的預期。她與王夫人的相談甚歡，無意間為唐海濤在城建局面前赢得了不少好感。

"何總。"助理悄悄走過來，"發改委李主任想認識唐太太。"

何東點點頭，穿過人群走向樂薇。她正在向王夫人笑着不知道說些什麼開心的事，兩人頭碰頭的樣子像相識多年的好友。

"樂薇。"何東輕聲喚道，"李主任想見見你。"

樂薇向王夫人歉意地笑笑，跟着何東走向另一邊的貴賓區。她的裙擺随着步伐輕輕擺動，像月光下的水波。

"你表現得很好。"何東低聲說。

樂薇抿嘴一笑："王夫人很可愛，我們約好下周去聽她的音樂會。"

何東怔了怔。樂薇的社交能力遠超他的想象，短短半小時就與重要官員的夫人建立了私交。他看向不遠處的唐海濤，發現好友雖然在和人聊天，但目光正追随着樂薇的身影，眼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

"唐太太！"一位女企業家攔住樂薇，"聽說您是設計師？我對服裝設計也很感興趣......"

接下來的半小時裡，樂薇逐漸成為酒會的焦點。她遊刃有餘地周旋于各路政商名流之間，談吐優雅又不失真誠。何東注意到唐海濤的目光越來越頻繁地落在妻子身上，那種審視中帶着驚訝的眼神，是與他多年熟悉的少見。

"何總。"助理走過來，"媒體想給唐總夫婦拍幾張合照。"

何東穿過人群走向唐海濤。樂薇正在與一位女賓交談，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柔美。

"海濤，媒體要求合照。"何東低聲說。

唐海濤點點頭，走向樂薇："我們去拍幾張。"

樂薇自然地挽上唐海濤的手臂，兩人走向攝影區。何東看着攝影師指揮他們擺出各種姿勢，樂薇的每個笑容動作都恰到好處，既展現了親密又不失端莊。

"完美！"攝影師按下快門，"唐太太真是天生的鏡頭寵兒。"

拍照結束後，樂薇向唐海濤輕聲說了什麼，然後優雅地走向休息區。何東猶豫了片刻，還是跟了過去。

他在休息室的走廊上找到了樂薇。她坐在凳子上，姿态比起剛才有所放松，輕輕揉了揉腳跟。

"累了？"何東輕聲問。

樂薇轉過身，臉上依然帶着得體的微笑："還好，隻是高跟鞋有些磨腳。"

何東遞給她一杯水："你表現得無可挑剔。王夫人很喜歡你。"

"林教授人很好。"樂薇接過水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知音。"

何東想說些什麼，卻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唐海濤站在走廊盡頭，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

"可以提前離場了。"他說。

回程的車上，三人沉默不語。樂薇坐在窗邊，夜色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唐海濤閉目養神，眉頭微蹙；何東坐在副駕駛，透過後視鏡看着後座的兩人，胸口像壓了塊石頭。

黑色奔馳駛入别墅區時，樂薇依然保持着優雅的坐姿。車子停穩後，她向何東點頭緻意："謝謝你今天的安排。"

何東想說些什麼，卻最終隻是點了點頭。他看着唐海濤和樂薇一前一後走進别墅，兩人的影子在門廊燈光下短暫重疊，又很快分開。

回到自己的公寓，何東站在陽台上點燃一支煙。夜風拂過臉頰，卻吹不散心中的郁結。手機震動起來，是唐海濤發來的消息：「明天上午十點，董事會。王局長約了午飯，帶上樂薇。」

簡單的工作安排，卻透露出不同尋常的信息——唐海濤開始正視樂薇的價值了。何東掐滅煙頭，走進卧室。

今晚的一切都證明，樂薇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出色。這個認知讓他既欣慰又苦澀——欣慰的是樂薇得到了應有的認可；苦澀的是，她與唐海濤站在一起的樣子，竟然如此登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