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最深刻的,是那一張看不清細節的面具。
隻要一想到那張面具,面具之外的、他曾記得的所有夢中之景,都在刹那間消失。
這是正常的。
一個人做夢醒來之後,會在某一瞬間抓住夢中的内容,随着時間的流逝,所有夢中畫面都會消散,再也無法回憶起來。
想至此,宋煦陽面色冷凝,立刻從床上彈跳起來,找了一個筆記本,一支筆。
他剛打開筆,想在紙上寫夢中的内容之時,又猶豫了。
那個夢,實在是香豔又怪異,就連隻是想想,都忍不住讓人臉紅心跳,哪裡能用紙張記下呢?
不知怎的,這時候他又想起,夢中那個不受控制的面具人,曾經将食指放在他唇邊,說過一聲,“噓”。
他的意思是,不要将夢中的事情告訴給别人。
宋煦陽認為,夢中男人最後那句“囑咐”,是他自我意識的投射,是他廉恥心的具象化。
“怎麼了,小陽陽?”林椎語氣有絲低沉,他沒想到,宋煦陽醒來之後,直接将他忽略了。
有人?
宋煦陽緊緊捏着手中的筆,還是放棄了,他回頭,見到了一臉擔憂的林椎。
他都差點把睡在大廳的林椎忘了。
“你怎麼在這裡?”他沒好氣道。
“你做噩夢了。”林椎解釋着。
原來,宋煦陽半夜之時,突然害怕地叫了幾聲,睡在沙發上的林椎被驚醒,他喊他,卻沒人回。
無奈之下,林椎隻有試着推開門,沒想到門真的被他推開了。
“你一直守在我身邊?”宋煦陽怔了一下,用懷疑的目光盯着面前的林椎,明顯是有些不信的。
要說林椎這吊兒郎當的家夥會照顧人,不如說他晚上趁機過來,是要拍宋煦陽晚上做噩夢的醜照,以後來威脅他。
“當然。”林椎被人懷疑,眼中閃過一絲受傷之色。
他指着前方的盆,委屈說道:“小陽陽,你昨晚上一直在冒冷汗,被夢魇之後,叫也叫不醒。是我拿手帕,将你臉上、脖子上的汗珠擦去,半個小時沒合過眼,看到你眉頭舒展之後,我才拿了個凳子,坐在你床邊。”
宋煦陽神色一怔,看着旁邊的盆子和手帕,相信了林椎的話。
看來,是他冤枉了他。
“謝謝你了,林椎。”宋煦陽臉皮薄,将人好心當成驢肝肺,臉上不免生出一絲不好意思之色。
“我原諒你了。”林椎鼓起清秀的娃娃臉,幽怨道,“小陽陽,你下次可别冤枉我了,我林椎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也不是什麼黑心肝兒的壞人。你我都相處這麼久了,你還不清楚我的性格嗎?”
宋煦陽:“……”
他唇角一咧,眼風冷冷掃過去,掃興道:“你的性格,我清楚得很。”
林椎:“……”
宋煦陽轉身,将筆和紙拿到櫃子上去放着。殊不知,他擡手之時,睡衣往上扯,将他白皙的腰露了出來。
林椎委屈的神色散去,一雙靛藍色的眼珠子,貪婪地黏在宋煦陽腰間,上面有一層明顯的、被人用手掐出來的薄紅。
薄紅染在白皙肌膚之上,向上蔓延,如一株鮮紅的曼陀羅,生出一種勾人的欲.望。
放好東西之後,宋煦陽回頭,他眉頭一蹙,突然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唇。
不知為何,他總感覺自己的唇有點疼,有點麻,木木的,好似被什麼東西用力吸吮過一般。
“怎麼了?”
湊近,林椎關心地問着,視線卻詭異地鎖在面前青年的唇上。
那張櫻花般的微笑唇,此時被主人用力摩擦了兩下,染上了的淫.靡的豔紅,勾人萬分,比他之前弄出來的,更加惹人憐愛。
“沒什麼。”宋煦陽面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