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袍松垮垮地罩着,露出胸膛中間那白得反光的心口。比雪還白,在寒風裡凍得微微發紅,是蜜桃般的淺紅,帶着點點兒甜膩的水汽光澤。是啊,他剛剛從浴室出來,急匆匆地裹着浴袍,連水都沒擦幹,那底下一定什麼都沒穿……
諾亞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視線急忙往上一拉,對上一雙意味深長,微微眯起來的黑眼睛。他的臉熱得像是一爐火。
“你在想什麼?”林隽俯身貼着諾亞的耳廓輕聲問。聲音有點兒沙啞。
“我、我什麼也沒想!”
“真的沒有嗎?”
那點點笑意聽得耳朵酥麻,諾亞的聲音虛弱而細小,“沒有……”
溫熱的氣流在耳廓上噴灑,帶來細微的瘙癢。讓諾亞不禁想起交流會上的豔事,慌張地向後退了一步,強撐着拔高音量,“就、就是沒有!”
但他沒能退開,林隽抓住了他的手,就像那天一樣。
那張俊美的臉上帶着點點戲弄的惡意。好看的眉眼深邃,越發襯得那雙黑眼睛仿佛有黑洞般的強大吸引力,牢牢吸住諾亞的視線,乃至靈魂,他像一隻被釘死在标本上的蝴蝶,無法動彈。在這樣的注視下,諾亞興奮地震顫着,急促地呼吸着,被蠱惑着撫上那片雪白的心口。
諾亞心想,不該這樣的。
然而,手掌摸上的那一瞬間的觸感讓諾亞再也想不到别的了。
他的大腦嗡一聲響,什麼也聽不見了。在那雙溺死人的黑色眼睛裡,他感到窒息,幾乎快要喘不上氣。那被冷風吹得冰涼的,細滑的,結實的胸膛像是古老傳說裡妖異的不祥之物,引誘着蟲族堕落。
有力的跳動就在他手心下方,仿佛握住了這天地的脈搏。
那是屬于這隻雄蟲的心跳。
他太惡劣了。他沒有阻止諾亞,反而嘴角含笑,慵懶地靠着門框,微微歪着腦袋笑得縱容。
他抓着諾亞的手腕,帶着他挑開了浴袍。
白皙的胸膛在掌間變了形,觸感柔軟而堅韌。掌心中那一點點凸起,像是那粒讓公主無法安眠的豌豆般惹人在意。
諾亞像是快速拉動的風箱一樣喘起氣來,他不受控制地窩起手掌,稍稍用力,手指陷進肉裡。
雄蟲微微仰着下颌,輕輕一聲難耐的喘息,夾在風裡被吹進耳朵。諾亞面紅耳赤地夾住了腿。慌張地用及膝的皮草遮掩本不該出現的反應,他羞恥得快哭了,手掌卻仍然貪婪地牢牢粘在那白皙的胸膛上。
這場鬧劇卻還沒結束。
雄蟲拽着他的手腕,引着他的指尖沿着心口往下,撫上那有着淺淺輪廓,漂亮肌理的腹部……
狂風掀起腦海的巨浪,諾亞鼻頭一熱,殷紅的鼻血像冬日臘梅一樣啪嗒啪嗒滴在門檻上。
有那麼一瞬間,天地了無聲息。
林隽無語地擡手給諾亞擦鼻血,一邊捏住他的鼻梁,一邊摁着他的後頸把人押回屋子裡,“你真是隻小菜鳥,又菜又愛玩。玩又玩不得,摸又摸不得。難道B級雄蟲光吃飯不長個?”
聽着那一通吐槽,被掐着鼻梁的諾亞甕聲甕氣地頂嘴,“我才不是菜鳥!我是格雷索恩家的雄蟲!是尊貴的伯爵後嗣!”
林隽頭大極了。竟然是個天然呆。
難怪那些雌蟲要推他出來當刀子,這呆子誰會跟他認真計較?畢竟戰争還沒開始,就陣亡了。
止住鼻血的諾亞擡起頭。說來也是他自己找的罪遭。
一通混亂後,林隽的浴袍大敞,裡面又挂着空檔,散開的位置恰好卡在小腹上,一彎腰那要人命的重點部位若隐若現。
諾亞這一擡頭,視線莽莽撞撞就沖進去了,又恰好一個噴嚏,鼻血劃出一道我命休矣的抛物線,濺在林隽胸口上,末了,意猶未盡地滴了幾滴。
諾亞:……
林隽:……
丢臉丢到家的諾亞号啕大哭,眼淚往下潑,鼻血往下湧,一張臉上熱鬧得不行。
林隽也沒想那麼多,順手抓起浴袍一角就去擦諾亞的鼻血,畢竟浴袍是棉的,吸得多,可誰知道越擦越多。
諾亞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死不瞑目地睜着一雙眼盯着近在咫尺的美色,鼻血流得沒完沒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諾亞整隻蟲都不好了,他臉色煞白,跟獻了400升血似的,背對着林隽坐在客廳小椅闆凳上自閉。
林隽幾番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告訴諾亞,那張小闆凳是托勒密平時坐着摳腳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