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二手群人不多,才百來号人,聽周舟的意思,群裡還有不少喬陽的人。
想着褚知浪常年混迹外面,便問道。
“嘶,好像在,我找找。”褚知浪盯着那一串數字看了會兒,又在自己衣服上擦幹手,掏出手機一陣翻找,最後從犄角旮旯裡找出被他屏蔽的群聊,一點頭,“昂,在,怎麼?”
“給我看一下群消息。”
他将手機遞過去,群裡消息大多都是出置物,鐘時翻了好幾頁,最後在去年年底翻到一條名稱壹伍陸,頭像全黑的學生發的消息。
壹伍陸:長期承接代打,各大遊戲代肝,代送禮代做手工。
下面還有幾人問代打什麼價,那人回複加聯系方式。
除此之外,就是一個月前喬陽那邊高價收購試卷的消息,隔兩天就刷幾條。
最開始喬陽那邊給的價格是兩百,後面有人在群裡說他們惡意恐吓人,喬陽那邊就将價格提到五百。
高價下自然有人敢冒險。
褚知浪一拍腦袋:“我都快忘了,這個群當時李揚給拉進去的,說這群裡是見義勇為速刷版。”
“群裡有我們這邊的,也有喬陽的,算是共同的群,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都在這,常見的有代打、約架和倒賣,你不是知道那條規矩嗎?不知道這個群?”他解釋完又問。
“……”
“周舟說的,下午他找我道歉。”鐘時答非所問,“我申請進群,給我駁了。”
“當然,你沒有熟人引薦怎麼可能放你進去。”
褚知浪也沒揪着那點不放,伸手在自己手機上點了幾下,翻了幾頁列表發現他兩沒有加好友,“艹,我沒加你。”
“算了我不進群。”
“唉,别,來來來,咱再加一下好友。”
鐘時不理解:“加那麼多幹嘛?”
“我們可是前後桌,說出去我倆連□□都沒加,那多奇怪。”
褚知浪振振有詞。
鐘時皺眉,不是很想理他,但手機已經被他點開了二維碼,“來,掃一掃。”
Alpha在耳邊輕輕念叨,帶着獨屬這個年紀的少年氣,鐘時幹脆也就由着他。
“唉,你那個試卷的事,到底咋想的?”他邊掃碼邊問,“我還以為你不在乎這些,别人偷盜你試卷也沒個反應。”
“人家拿着你的試卷拍個照,轉身打印出來賣五百,這錢掙得可真輕松。”
他搖搖頭,點開備注,“怪不得明知會被恐吓還有人敢去。”
這個群他之前蹲過一段時間,後來發現都是交易,與他所想的見義勇為相去甚遠,之後就沒看過了。
上次跟人在體育館約架也是因為聽說有人在那兒惡意恐吓人,結果打完才知道還是這個群鬧出的事。
“但話又說回來,喬陽那夥人确實不咋地,交易歸交易,恐吓人就過分了,還是得道歉。”
悅耳清脆的鈴聲響起,晚自習一結束,遠處的教學樓就吵鬧起來,仿佛突然鮮活般,鐘時沉默了許久,突然說,“是得道歉,你還得讓他們喊爺爺。”
褚知浪笑了下,還沒開口又聽他靠在欄杆上說,嗓音低了個度,“他給我道歉,說把錢退給我,就那兩百塊,我沒要。”
“周舟家,住在西三街。”
“我下午遇到他的時候,他在有家小炒做兼職。”
西三街離學校挺遠,在s市最邊上。那地方又破又舊,早年多是混混出沒的地段,大概受遺留風氣影響,那地方直到現在都還是窮且不安全,居民大多也蠻橫不講理,多數孩子讀完初中就去另一邊的中技。
這種環境下,能走到林安一中已是不易。
黑夜最會隐藏人的情緒,褚知浪側頭,那雙漂亮的鳳眸裡印着遠處教學樓傳來的燈光,輕輕晃動,像是冰塊内部被折射出的微光,柔軟又不刺眼。
“其他的,就算了吧。”他說。
褚知浪笑着揚眉,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這麼心軟啊?”
鐘時頓了下,躲開他的手,開口又恢複了冷漠,“你在說什麼鬼話?”
“我以後不會把卷子借出去,直接從根源上扼殺不行?”
“那其他人呢?”褚知浪挑刺。
鐘時啧了句,回頭沖他皺眉,“你找茬?”
他攤手:“我以為你又要說我有病。”
鐘時改口:“你有病?”
褚知浪笑得往他肩上埋。
到點王痧收拾好東西,出來就見他兩勾肩搭背,一個嘴裡罵着有病看起來不耐煩但又不動,一個被罵還笑整個人都快黏人家身上。
他尋思着,你兩都病得不輕。
“浪哥,再見。”免得被感染,他直接揮手沖人告别。
“唉,胖子。”
走廊邊,褚知浪連喊幾句都沒讓人停下,嘟囔道,“他走那麼快幹甚?”
鐘時:“他不想要你這個老大。”
“?”
他滿臉正氣:“你不要造謠诋毀我們深厚的兄弟情。”
鐘時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