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褚知浪渾身無力地點頭,心說這姓鐘的還是知道關心一下自己的。
下一秒,卻聽鐘時那輕飄飄又帶點藐視的語調響起,“這種程度的題都要寫一宿。”
“?”
這話在褚知浪腦子裡轉了三圈,并且還有繼續轉的趨勢。他搖搖頭,立馬坐直,正色道,“看到我的黑眼圈了嗎,那是我昨晚打遊戲的榮耀。”
“這種題,”他指向那紙上的二元一次方程,“我需要寫一宿?鐘時,你把我當傻子看?”
鐘時回頭:“沒有。”
但那雙漠然的眼裡卻明晃晃寫着,難得不是嗎?
褚知浪氣笑了,在他下一句話開口前果斷将他臉推得轉了回去,“你還是别說話了,我現在心靈很脆弱,承受不住你那氣死人不償命的攻擊性。”
鐘時:“……”
這人脆弱個屁。
最近有開始升溫的迹象,班上遲到的同學不少,後排基本是空的。
老林站在門口盯着抓了一個又一個,教室外的走廊站了一排,個個低着腦袋聽訓,“都高三了,你們這個自控力是怎麼回事?昨天剛考完今天就遲到,但凡你們早起十分鐘,五分鐘也行啊,何至于都站在門口……”
“老師,這不,考完放松一下麼,一下子沒刹住就起晚了……”
王痧小心舉手,咧嘴說。
身邊幾個少年像鹌鹑一樣點頭。
老林似乎深吸一口氣,對王痧說,“你都站這了還好意思說這話,今天連褚知浪都沒遲到。”
王痧:“不可能。”
他浪哥昨晚通宵,今天鐵定來不了。
見他不相信,老林冷笑了下,轉身回班裡,“你自個兒去看。”
老師一走,王痧立馬攀在教室窗台上往裡瞧,果不其然見靠牆的褚知浪趴在桌上睡覺。
???
不是,說好的不來呢?
“怪不得老林這麼生氣……”他喃喃道,連最難管教的都沒遲到,他們這是撞槍口了。
何況周一遲到會扣班分,雖然他們班已經沒有班分可扣。
全靠成績撐着。
一上完早自習,王痧就沖進班打算去問褚知浪咋回事,卻隻瞧見人渾身低氣壓離開的背影。
“他咋了?”
王痧問前面的鐘時。
“通宵,補覺。”鐘時拎着隻紅筆在那幾張紙上劃勾,頭也不擡。
王痧恍然大悟般‘昂’了句,“回寝室啊。”
鐘時一頓:“他現在住寝室?”
“沒有,就是搞了個寝室午休用,一般用來補覺。”王痧解釋。
褚知浪那間寝室倒是什麼都有,平常被他們班幾個住宿生用來打牌,偶爾還會去那邊打個電動,激情放松一下。
鐘時點頭也沒再說什麼。
第二節課的時候,老林将成績單投放到黑闆的大屏上,簡要地給他們分析一下成績。
“第一名,鐘時,715,年級第一。”老林掃了眼自然略過,“第二名,林可,653,年級第七,數學拖了後腿,才一百分……”
“第三,宋趣,650,年級第九……”
“第四名,……”
講台上老林依次念完班級前十,後面大概怕打擊他們自信心,念的沒有前面那麼詳細,隻說了名字跟分數。
但也夠班上同學哀嚎的。
老林歎氣:“這次是年級組出的題,偏難,你們也别放在心上,好好準備一模。”
說完就開始收拾講台上課。
然而班上同學直到下課都還沒緩過來。
宋趣兩眼發昏:“第四次了……”
“沒關系,”後面的王痧拍拍他的肩,安慰道,“起碼我們這次不用抄題。”
宋趣将不存在的眼淚抹去,控訴道,“你也不相信我。”
“我相信,非常相信!”他話鋒一轉,“但班長,我們的錯題真的很多。”
“抄一宿都抄不完的那種。”
宋趣:“……”
課間,各科課代表抱着答題卡站在講台上發,班上又開始吵吵囔囔。
鐘時剛拿到自己的物理答題卡,轉頭就聽那個發際線高漲的物理課代表拎着一張幾乎雪白的答題卡喊,“褚知浪。”
“浪哥呢?又沒來?”
他伸手過去:“給我吧。”
等他從講台下來,手裡兩套答題卡,一套寫的滿滿當當,他自己的,一套選擇填空亂填,大題要麼隻寫了解要麼填了幾個公式了事,那是褚知浪的。
他通篇看了下,除英語跟語文拿到了分以外,其他加起來不過五十分。
總分250,穩坐班級倒一。
成功把原先倒一的藝術生拉下榜首。
在他任務一百分的基礎上又加了不少分。
純粹是在給他增加任務難度。
鐘時啧了聲,轉頭将那套答題卡扔回後座,眼不見心不煩。
中午食堂,鐘時跟宋趣剛從小賣鋪出來就收到了褚知浪發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