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贊墜入了一場荒唐且绮麗的夢。
在夢裡,他徹底放縱自己,順從欲/望和本能,他接受了那個吻,那個讓他心醉神迷,還帶着淡淡朗姆酒氣息的吻。
這個吻像燎原之火,瞬間點燃他蟄伏已久的渴望,就像他所渴求和想象的那樣,他不願淺嘗辄止,他一發不可收拾,他把你按/進/床/褥,在得到你默許和放任的瞬間,所有的克制轟然崩塌,他開始貪婪的、放肆的、不顧一切地索取。
夢境如同朦胧的迷霧,周遭的一切都被浸染得模糊不清,隻有你帶着酒意的吐息、泛紅的臉頰,濕潤的嘴唇,含着月光的眼睛,近在咫尺,格外清晰,讓他神魂颠倒。
他放任自己沉淪,毫無顧忌地享受着這一切。
——直到雲/雨初歇。
皮膚還殘留着纏/綿時的溫度,他閉着眼睛,餍/足地靠在床頭,沉浸在情/事/後的餘韻中,他想伸手把你攬在懷裡,卻突然撲了個空。
空氣中的暧昧氣息似乎驟然凝固。
他猛地睜眼,他看見你已經穿/好衣服,扣好紐扣,正在認真地整理軍裝領口,然後轉頭看向他。
你眼裡的酒意已經消退,那裡沒有情/欲或者愛意,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覺,那裡隻剩下死水一樣的平靜,和某種嚴肅的,讓他瞬間毛骨悚然的審視。
“中将。”
他聽見你用彙報任務的口吻說道:
“您的嘴唇确實沒有缇娜的軟。”
什……什麼?
庫贊僵在原地,他看見你打開備忘錄,用筆在紙上劃出冷靜的軌迹,就像你在每一場海軍會議中都會做的那樣。
“親密對象:庫贊中将”
“愉悅指數……”
“柔軟程度……(注:缇娜柔軟程度更優)”
筆尖遊走,他看見你在每一項後面記錄着數值,然後聽見你自言自語道:
“也許還需要更多其他人的數據,來做一下對比分析。”
庫贊的血液瞬間凍結。
“你,可是,你為什麼……”
所有的話語都哽在喉頭,他想憤怒,想質問,但他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你擡眸看向他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個實驗對象,一個數據來源,平靜得讓他窒息。
你似乎讀明白了他的意思,合上備忘錄,開口道:
“您想問我為什麼?”
你認真思考了幾秒,開口道:
“嗯,隻是有點好奇罷了。”
他聽見你用那種公事公辦的語氣,又繼續補充:
“而且,副官就是應該滿足上司的需求。這是我的職責。”
……
庫贊猛地睜開雙眼。
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落在他的床鋪上。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伸手摸向身側——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真的像夢裡那樣接受了你的親吻,做了夢裡那些……不應該對你做的事。
他的目光迅速掃過房間的每一處——這裡的确是他自己的房間,身旁的床單冰涼平整,空空如也,那裡并沒有你的身影。
他松了口氣。
原來……隻是個夢。
庫贊重重地倒回枕間,手臂橫在眼前。
“真是,要命”
夢裡的旖/旎在你啟唇的刹那,就被冷冰冰的字句轟然擊碎,所有缱绻的幻象全部被瞬間凍結。
“這算什麼……”
他苦笑着喃喃自語。
“懲罰嗎?”
他在現實中拒絕你,卻又在夢裡放肆地亵/渎你。那些被理智壓抑的妄念,卻在夢中将他的疑慮無限放大。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夢境最後的畫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即便在夢裡,即便他與你已經有了那樣逾矩的肌/膚之親,他卻依然得不到你絲毫特别的注視。
那些讓他刺痛的問題再次浮上心頭。
你對他,到底有沒有一丁點和别人不同的感情。
你是不是永遠都隻會像下屬對待上司一樣,服從他,跟随他,而不是……愛他。
夢裡你整理軍裝時冷淡的側影在他腦海中無比清晰,比任何道歉都更刺痛他的,是你眼底毫無波瀾的審視,那裡沒有面對心動之人的愛意和眷戀,隻有研究員觀察研究對象時的冷靜與審視。
而最令他恐懼的是,那些令他心旌搖蕩的親昵,對你來說,不過是寫在《副官手冊》裡的冰冷條款,你對他的索吻和渴求,也不過是滿足好奇心的實驗,而你,甚至要将這份“數據收集”延伸到更多人身上。
“真是折磨人的小姐……”
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起身坐在床邊,想去洗把臉清醒一下,卻在此時——
叩、叩、叩。
三聲規律的敲門聲像驚雷炸響。他渾身一僵,他太熟悉了,這是你敲門的節奏,你每次敲門,都是這樣不緊不慢地敲三下。
夢境與現實在這一刻詭異地重疊。他緊緊盯着門,心跳已經快得不像話。
……
他過了很久才鼓起勇氣打開了門。
門軸轉動,凝滞的空氣被吱呀聲劃破,他看見你靜靜地捧着他昨晚落下的大衣站在門外。
“中将。”
見他開門,你雙手遞上已經疊放整齊的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