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去握他的手:“查爾斯,為什麼你非要躲在這種地方?”
“幹什麼?”
他無情地甩開了我,一臉不快。他是有些起床氣的。
“沒什麼,隻是我突然覺得,我真的很愛你。”我颔首低眉,雙手握住他的左手,舉到唇邊虔誠地親吻他的手指,還有小指上的戒指。
但查爾斯·蒙哥馬利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打動的角色。他微眯起眼睛,嗤笑着端詳着我。
“說說看,你又搞什麼名堂?”
我沒回答,隻用臉讨好似地輕輕蹭了蹭他的手背。
我知道查爾斯從來不願意自己被人可憐。他雖然很容易親近,但本質上是一個相當高傲的人,脖頸甯折不彎。他從來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和施舍,他可是一位蘇格蘭公爵的後代。
“好吧,我知道了。”最後還是他先歎了口氣打破了僵局。空出的右手小心撫上我的後脖頸,将我的臉頰湊得跟他更近了些,然後吻我。
“你又去聽了些道聽途說的八卦?”他輕聲笑道,“我親愛的,想聽你就去聽吧……不過,道聽途說時務必注意真僞。我總要擔心你會被什麼怪人騙了。”
如果我有條狗的尾巴,那此刻一定已經搖得心花怒放了。
我感慨萬千:上帝,我何德何能才找到了這麼好的一個男朋友!
“看樣子你們在聊悄悄話。”多蘿西在不遠處問道。“需要我給你們留點私人空間嗎。”
“如果可以的話,謝謝你。”
“多麼羨煞旁人的感情。改天或許我會送你幅肖像畫。親愛的勳爵方才跟我也商量了幾句。”
“真的嗎?謝謝……”
“别着急謝,我還連底稿都沒起呢。”
多蘿西頗為灑脫地擺擺手出去了。她知道我們不會聊得太久。
“My Little Nightingale(我的小夜莺).”我如願以償地雙手攥緊他的手指,“為了我,别再把您的胸脯紮到玫瑰刺上去了,好嗎?”
他喜歡奧斯卡·王爾德。據他的姐姐維多利亞所說,他名字裡那個“奧斯卡”正是出自王爾德,因為他母親在生育前格外迷戀閱讀這位作家的作品。
這真是個很唯美主義的名字。
回去的路上我們順道去了家寵物用品店,給布呂歇爾和阿德裡亞娜買些狗糧和零食。當我站在貨架前猶豫要買新西蘭的哪款幼犬罐頭給阿德裡亞娜吃時,查爾斯卻若有所思地盯着玻璃櫃裡展示的貓。
湊近了看,我終于看清楚那是隻白色系的蘇格蘭折耳貓。綠眼睛,有張清秀标緻的圓臉,約莫兩個月大。它不怎麼怕人,當過路人将手指按到玻璃上時,便賣力地伸爪子去夠,一副恨不得要跟所有人回家的熱情模樣。
它的确很可愛。隻可惜這種貓的基因裡帶着與生俱來的疾病。我之所以會這麼說,隻因為見我的養父養過。那隻貓不僅有軟骨病,還患有天生的心肌肥大,兩歲不到就糊裡糊塗地犯心髒病暴斃了。
我指了指那隻小貓:“您是要想要養這個嗎?我不太清楚不列颠有沒有頒布過寵物店禁售幼貓幼犬的法律。不過,查爾斯,折耳貓是有遺傳病的。”
“我隻是看一小會。”他平淡地看着我。“再說現在家裡都有兩隻狗了。”
我眨巴着眼睛調侃他:“那你一定是在試圖跟同鄉溝通喽。怎麼樣,它喜歡高地的炖羊腿肉嗎?”
“克裡斯蒂安,你知道我沒辦法跟一隻貓溝通,除非我會魔法。”他終于笑了笑。“……不過,我猜應該是喜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