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牆後的陸昭虞聽到父親這番話,隻覺滿心的憤怒與失望快要将自己撐爆。她緊緊咬着牙,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血痕,卻渾然不覺疼痛。
就在這時,陸侯爺提高了音量,仿佛要借此驅散内心的不安:“行了!我會處理,别再逼我!”這聲怒吼如同驚雷,在小院裡炸響。
陸昭虞被這吼聲震得身形一顫,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她原本還對父親抱有一絲幻想,此刻這幻想徹底破滅,化作了無盡的仇恨。她在心中暗自冷笑,原來自己在父親心中,竟抵不過這女子和她腹中不知是何來曆的孩子。
“好你個陸侯爺,”陸昭虞在心裡默念,聲音冰冷刺骨,“既然你如此絕情,就别怪我手段狠辣。”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腦海中迅速盤算着接下來的計劃。
陸昭虞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小小的身子氣得微微發抖。她努力憋着不哭出聲,小腳丫輕輕往後挪,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像隻警惕的小獸 ,悄無聲息地退着,直到離那小院遠遠的。
一轉身,她便像隻撒歡的小鹿,拼命往侯府跑去。回到房間後,“砰”地一下關上門,将自己扔到床上,小臉埋進被子裡。
過了會兒,她從被子裡鑽出來,臉上淚痕未幹,眼神卻透着與年齡不符的狠厲,小聲嘀咕:“哼,你們給我等着,敢這麼對我和娘親,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說罷,小眼珠滴溜溜一轉,開始盤算着怎麼“收拾”那些欺負她們的人。
回到侯府的陸昭虞将自己關在房内,久久不語。丫鬟們在門外焦急地候着,卻連一聲歎息都聽不到。她坐在昏暗的房中,腦海裡不斷放映着父親和那狐媚女子親昵的畫面,還有父親為了護着那女子,對自己流露出的厭惡神情。
“小姐,您開開門,喝口茶吧。”丫鬟謝柔的聲音帶着哭腔,透着濃濃的擔憂。
陸昭虞吸了吸鼻子,小小的肩膀微微顫抖,擡手用力擦了擦滿是淚痕的臉蛋,憋足了勁兒推開那扇緊閉的房門。瞧見守在門口眼眶泛紅、抽抽搭搭的秋月,她奶聲奶氣卻故作沉穩地說道:“謝柔姐姐,绾绾沒事,你别哭啦,不用為我擔心。”
說完,小短腿邁着堅定的步伐走向那幾乎和她一般高的梳妝台。她費力地爬上小凳子,盯着鏡子裡那個眼睛紅腫、臉蛋髒兮兮,卻依舊透着幾分可愛伶俐勁兒的自己。小拳頭緊緊攥着,眼神裡慢慢燃起倔強又堅定的光,小聲嘟囔着:“我才不會就這麼被欺負,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當陸昭虞得知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三,柳燼歡,仗着腹中的孩子和侯爺的幾分寵愛,竟真的打算再次挑釁時。叫謝柔幫她扶着梯子自己爬到了屋頂上去。
“小姐,小心點。”謝柔擔心的說。
陸昭虞豎起中指,放在嘴邊,比了個噓的手勢。
柳燼歡精心打扮一番,帶着幾個嚣張跋扈的丫鬟,大搖大擺地朝着陸昭虞母親,也就是侯府大夫人的院子走去。
“大夫人,我來拜訪您了。”柳燼歡站在院門口,聲音嬌柔卻帶着一絲挑釁的意味。
大夫人正在房内品茶,聽到這聲音,眉頭微微皺起,放下茶杯,輕聲對身旁的嬷嬷說:“讓她進來吧。”
柳燼歡扭動着腰肢走進房内,故意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假惺惺地說道:“大夫人,您瞧我這肚子,已經三個月了,侯爺可寶貝着呢。”
大夫人看着她這副得意的模樣,心中湧起一陣厭惡,但依舊保持着侯府當家主母的端莊儀态,冷冷地說:“不過是個來路不明的野種,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柳燼歡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惡狠狠地說:“大夫人,您可别嘴硬,等我生下兒子,這侯府遲早是我們母子的。”
大夫人站起身來,眼神犀利地盯着,呵斥道:“你不過是侯爺一時興起的玩物,柳燼歡也敢觊觎侯府主母之位?今日我便要教教你,什麼是規矩!”說罷,大夫人向嬷嬷使了個眼色。
嬷嬷立刻會意,帶着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上前,将柳燼歡和她的丫鬟們團團圍住。柳燼歡見狀,心中有些害怕,但還是嘴硬道:“你們敢動我?侯爺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還沒有過門,就已經開始這麼嚣張了。”大夫人說。柳燼歡還想再嘴硬幾句,卻被大夫人一個眼神給生生逼了回去。大夫人冷冷開口:“給我掌嘴,讓她知道在侯府該有的規矩!” 幾個婆子得了令,立刻上前,一人死死按住柳燼歡,另一人揚起手,“啪”的一聲,重重地落在柳燼歡臉上。
柳燼歡尖叫起來:“你們敢打我!侯爺一定會為我做主的!” 可婆子們哪裡管她的叫嚷,一下又一下,巴掌接連不斷地落下,柳燼歡的臉頰很快便高高腫起,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她的丫鬟們吓得花容失色,想要沖上去阻攔,卻被其他婆子緊緊拉住,動彈不得。
躲在屋頂上的陸昭虞将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暢快極了,忍不住想拍手叫好。但她還是強忍住,繼續悄無聲息地觀察着屋内的動靜。
大夫人看着被打得不成樣子的柳燼歡,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這才慢悠悠地開口:“今日這頓打,是教你守規矩。往後再敢在我面前放肆,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柳燼歡此時已經被打得說不出話來,隻能嗚嗚咽咽地哭泣,眼神中滿是怨毒,死死盯着大夫人。
大夫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把她給我扔出去,别髒了我的院子。” 婆子們拖着柳燼歡和她的丫鬟,像拖死狗一般将她們扔到了院外。
柳燼歡趴在地上,看着緊閉的院門,心中恨意如野草瘋長。她掙紮着爬起來,朝着院門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惡狠狠地說:“大夫人,陸昭虞,你們給我等着,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說罷,帶着丫鬟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陸昭虞見柳燼歡被打得狼狽離去,這才從屋頂上爬下來。她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己房間,興奮地對謝柔說:“姐姐,你沒看到,那柳燼歡被娘親教訓得可慘啦!” 謝柔看着陸昭虞那開心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小姐,您可别再去冒險爬屋頂了,萬一摔着可怎麼辦。”
陸昭虞卻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沒事沒事,我可機靈着呢。而且,就看着柳燼歡那副慘樣,我就覺得爬屋頂也值啦。不過,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得再想想辦法,不能讓她再欺負娘親。” 說着,她便托着腮,小腦袋飛速運轉起來。
柳燼歡回到自己的院子後,躺在床上越想越氣。她不甘心就這麼被大夫人欺負,更不想放棄腹中孩子帶來的“榮華富貴”夢。于是,她強忍着臉上的疼痛,開始盤算着如何報複。
她知道侯爺最看重的就是侯府的名聲,也最忌憚大夫人背後娘家的勢力。思來想去,她決定從這方面下手。她叫來自己的心腹丫鬟,在她耳邊輕聲吩咐了幾句,丫鬟領命後,便趁着夜色偷偷溜出了侯府。
第二日清晨,侯府門外突然來了一群人,吵吵嚷嚷,說侯府大夫人善妒,虐待有孕的妾室。這些人皆是柳燼歡花錢雇來的,在她的指使下,故意在侯府門口鬧事,想要把事情鬧大,讓大夫人顔面掃地。
陸昭虞還在睡夢中,就被外面的喧鬧聲吵醒。她急忙穿上衣服,跑出去查看情況。當她看到侯府門口那混亂的場面時,心中一緊,立刻意識到這是柳燼歡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