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從簡回答道:“嗯,這整片地方在我爸媽小時候都叫玉蘭街。咱們出生之後這邊擴建,再加上雅禮英才搬到了這裡,所以後來慢慢地這條路東西方向叫做英才路,隻有南北這條居民街才叫玉蘭街。”
“文從簡,你竟然連這個都知道?”許盡歡對這些完全沒有印象,他自問在原來的世界裡,他也不知道哪條街幾十年前叫什麼名字。
“盡歡,咱們高中畢業時,我還給你送了一本城市圖鑒,上面詳細标注了這個城市的變遷史,你忘了?”文從簡故意問他。
“太久了,我這腦子本來就不太好,忘記不也正常嗎?要不,你給我講講?我回去找找,誰不定還能找到。”許盡歡眼睛都不眨地開始胡謅。
原主到現在都不願意跟他共享記憶,他去哪兒知道這些啊!
文從簡覺得他現在這死鴨子嘴硬的表情特别好玩兒,指着一旁的咖啡館說,“你請我喝咖啡,我跟你講。”
“好的。”許盡歡買了兩杯拿鐵,兩人随意坐在了咖啡館外面的原木椅子上。
今天的陽光不急不躁,偶爾有一絲絲的風拂過面頰,送來了薔薇花的淡香。咖啡濃郁香醇,一切都那麼剛剛好。
文從簡手撐着下巴看坐在身旁的許盡歡,輕聲說:“那本城市圖鑒,一共三百六十五張照片,全部都是我們看過的風景。”
“有些是地标性建築,有些隻是路邊的一朵小花或野貓,還有咱們一起探險時去過的某條不知名小溪,或在路邊夫妻小店裡吃過的一碗面。不是什麼貴重的禮物,但算是我們一起走過的路。”
“這不貴重嗎?”許盡歡不敢相信地看着他,“這簡直就是無價之寶啊!回去之後,我一定要找出來,好好翻翻。”
“要是實在找不到就算了,我再給你做一本。”文從簡說完之後,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現在再做可能就不是以前的那些了。”
許盡歡忍不住問:“為什麼?”
文從簡笑着說:“因為那些都是咱們小時候走過的路了,現在再做的話可能就無趣多了。畢竟,咱們見面最多的地方可能就是你公司了,我連你公司保潔阿姨的名字都知道。”
“那些照片你攢了多久?”許盡歡轉頭看着面前的男人,文從簡總是能帶給他最深的感動。
他沒有收到過那麼用心的禮物,也不知道原主收到這個禮物時是什麼心情。
如果是他的話,會感動死吧!
“好多年吧!”許盡歡攪亂了拿鐵上的拉花,“你忘了嗎?咱們小學二年級時,我偷偷背着我爸的相機去學校,結果咱們都不太會玩兒,還把那個鏡頭給摔壞了。放學之後我不敢回家,你就拿上了你全部的零花錢跟我一起去店裡又買了一個同樣的。”
許盡歡喝了口咖啡,“咱們小學時就那麼調皮了嗎?我以為我們都是乖孩子呢。”
文從簡講到這裡之後,抿嘴笑了起來,他看向許盡歡,眼神悠遠而又溫柔,“回家之後,我爸媽一起審了我一個晚上。他們都說鏡頭壞了就壞了,但是不能騙人啊!哪有一個小學生有那麼多零花錢,随随便便能拿出大幾千塊錢去買鏡頭的。”
其實,小時候他對錢也沒什麼概念。父母給他零花錢,他就花。不給的話,他也沒什麼不高興的。
在遇見許盡歡之前,他一直都是一個乖孩子,甚至可以說有些内向了。他朋友不多,也不喜歡跑出去玩兒。大部分時間都花在看書、看電影上面。
他缺什麼,父母都給他買回來了。
所以,他當時并沒有覺得鏡頭的價格比他的那些玩具貴多少。
“後來呢?”許盡歡又問。
“我爸去學校裡還你錢,你還說鏡頭是你摔壞的,你賠個新的理所當然。”文從簡現在再想起當年小小許盡歡的傲嬌表情還覺得很好玩兒,一副不讓他賠他就不高興的小少爺模樣。
他看着面前已經長大了的許盡歡說:“你說那是你的零花錢,你有自由處置權。”
“哈哈哈,我小時候也那麼傻氣啊!”許盡歡笑着笑着笑不出來了,畢竟這不是他的記憶,這是屬于文從簡和原主的。
看着文從簡這麼溫柔的表情,他心裡感到些許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