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場戲該是不歸反守為攻，主動進攻七皇子了。

看着一步步靠近的方南慢慢上升的壓迫感，賀知韻恍然察覺自己答應了什麼。

就在方南右腿屈膝跪在小沙發上時，賀知韻突然擡手，按住了方南的肩膀，阻止他再繼續靠近。

他的臉上挂着淡淡的從容的笑容：“到這裡就夠了。方南，你不想讓大家再等你更長的時間吧。”

“啊……”

方南發出一聲歎息，像惋惜又像恍然大悟。

慢吞吞又退了回去。

賀知韻站起身，拍了拍方南的肩膀，從他身邊越過。

“别被角色影響太深。我先出去了，你盡快出來。”

方南垂着頭，啞聲回答：“好的。”

這話也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方南年輕氣盛沒輕沒重的，他難道還沒有麼。

方南提出這種要求，他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就答應，是他的問題。

不是不可以提前練習，不過方南是這種情況，顯然不該再繼續。

也還好他清醒得快。

賀知韻走出房車，反手關上車門。

喬瑞背對着房車，四處張望，時刻注意周圍的人。

冷不丁聽見身後傳來動靜，喬瑞趕忙回頭。

“賀哥？出來啦？”

賀知韻擡眼勾了勾唇角。

喬瑞一眼看出他不對勁，湊上來扶着賀知韻的胳膊，小聲問：“哥，沒事兒吧？”

賀知韻挑眉：“我現在什麼樣兒？”

喬瑞：“就眼神看着有點……唔，澀氣。”

賀知韻眯眼笑：“我應該不會這樣吧？”

喬瑞不敢說話了。

心想，你出來也不照下鏡子嘛。

……完了啊，跟綠茶小狗孤男寡男的呆了十來分鐘，好像有新情況了？

喬瑞斟酌用詞，問：“哥，你是不是……覺得他不太一樣？就是、就是有點不一樣的感覺？”

賀知韻看着遠方，那邊有他熱愛的事業，接近天空的山頂、俯瞰山下萬物的風景。

“嗯，是有點不一樣。”

所以，他才會先清醒過來，先走出房車。

他更想追求他熱愛的演藝事業，而不是兒女情長。

他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那麼他必定會忽略次要的。

方南對他的感情越真摯越熱烈，他反而越該冷靜疏遠。

現在的他，必定是要忽略方南的感情的，這對他不公平。

不能回應的感情，就不應該接受。

單方面的享受和接受，也是辜負。

賀知韻朝身後的房車努努嘴：“你在這兒等會兒他，我去找鄒導聊聊。”

喬瑞到底是跟了賀知韻很多年的。

賀知韻沒有明說，隻一個眼神，喬瑞就明白了。

“好的，賀哥，你先過去吧。”

-

幾分鐘後，方南走出來了。

來時的氵朝紅和慌亂已經完全褪去，現在隻剩下黯然神傷。

看來方南也看懂他賀哥的婉拒了，那他就不提了。

喬瑞走過去，舉起小風扇對着方南吹：“方老師，賀哥去找鄒導了。你要喝點什麼不，解暑的飲料之類的？”

“不了，謝謝。”方南頓了頓，擡眸看着喬瑞，“他是不是……讨厭我了？”

“不不不，賀哥很欣賞你哒，别胡思亂想，好好演戲。”

方南自嘲的笑了聲：“也就是說，抛開演戲，不會再有私交了。”

這……喬瑞倒是拿不準他賀哥的意思，不敢亂回答。

隻是方南這失魂落魄的模樣，着實有點可憐，喬瑞也不忍心說傷人的話。

畢竟他賀哥都承認方南的特别，這倆人現在不可能，萬一以後又……那他豈不成壞人了。

喬瑞想了想，說：“方老師，賀哥的心思不好猜，但是，他特意讓我留在這裡等你的。”

方南看了喬瑞好一會兒，收回視線。

“嗯，知道了。過去吧。”

-

接下來的幾場戲，拍攝得很順利。

方南入戲很快。

有了之前房車上的那麼一段小故事，方南反而專注在演戲上面，沒什麼“本能反應”了。

休息時，工作人員過來問賀知韻。

“賀老師，聽說這周末你們要參加一個綜藝宣傳，我們今天或者明天想發這段視頻做一下宣傳，你先看一下，可以嗎？”

“好。”

賀知韻接過手機，點開了上面的視頻。

是他和方南要親吻的那一段花絮，放大聲音，隐約能聽得見方南和他說話。

看完花絮，賀知韻笑着遞還手機。

“可以的，不過這麼勁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