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戍聽不懂這個古語。他心裡還沒來得及納罕,索倫是什麼時候居然良好适應了星際通用語,以及高興,馬上顔氏二姐妹就要有救了,卻見光芒大盛的巨大圖騰劇烈震顫。
然後至邊緣起,寸寸崩塌,核心光束不停閃爍。
幾息後,光芒散盡,靜寂重歸。
【成功了嗎?】
【這也不像啊。】
【是那個人,不願意過來嗎?】
【您是不是開的條件不夠好啊。】
【我們跨着這麼遠的距離請人,多少得有點兒誠意吧?】
【這個時候了,血也流了,您就别舍不得好東西了。】
【有什麼寶貝,先擺上來,再說吧。】
急得郁戍都想,先把羲和大學的學生證押上去。
【來吧,來吧,我的學曆讓給你。】
【我自己重新再考一遍好了。】
但他不敢說話,盡管這是在水裡,他身上的大豁口還在瘋狂流血。
他明眼見着,索倫的臉黑如鍋底。
約莫半分鐘後。
索倫才輕“啧”了聲,似乎想到什麼,表情緩和了。
“抱歉,把你手臂給弄傷了。”
藤條纏繞上手臂,尖刺斂合傷口。
郁戍也不那麼緊張了。
那玩意兒一圈接着一圈地與皮肉貼的嚴絲合縫,尖齒生長充做針線,縫合翻出的血肉,看着都肉疼,但郁戍拒絕與索倫分享疼痛。
【他自己要劃拉的,與我無關,不心疼。】
【他是大帝,又不是我是大帝。】
【艱難困苦,玉汝于成。】
郁戍安慰好自己的良心,緊接着擔心自己的肉/體。
【郁戍:“大帝,你這個藤劃的和普通刀具劃的沒有區别吧?”】
索倫,“嗯?”
【郁戍:“現在去疤技術挺好的,這個傷口雖然一定會留疤,但是隻要沒有特殊屬性,我們花點錢,也不是不能解決問題。”】
【問題是,那是處理普通傷口的,萬一你這個荊棘藤,它具有特殊性呢?】
【你知道頂着這麼條無法用醫療技術消除的疤痕,我的政審就徹底完了嗎。】
【雖然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要是能造十四級浮屠,留個這樣的疤痕也算榮耀。】
【我心裡舒服。】
【但你這不是沒救成嗎。】
【要是以後要天天看着它,我就隻有以淚洗面了。】
大帝拒絕安慰人,“消不了,留着做紀念吧。”
【郁戍:……】
【郁戍:[死亡微笑]】
【郁戍:大帝,騙人有什麼意思呢。】
【郁戍;何況還是騙我這麼個可能比你小了一萬多歲的小孩兒,有意思嗎。】
索倫:“我的荊棘條會給鞭笞過的人留下永久印記。”
鄂溫克大帝親手鞭打烙下的印記,那是比奴隸标記更令人恥辱之事,這相當于昭告給了天下,此人為大帝不喜了。
他的荊棘藤向來不留情于敵手,對自家人,收斂的多。
輕易不會動手。
但是對于自己的身體,他沒想那麼多,同宗同源之物,一個印子自然能消,最多留個月餘的時間。
可這是郁戍的身體。
和他的本體天差地别。
棋差一招。
失手了。
索倫:“這不是我的身體,恢複不了,血也不管用。”
大帝表示,沒請出人來,主要原因不是自己的問題,是血不對版。
但郁戍隻想死。
索倫:“小香橼?”
【已死,有事燒香,索倫勿擾。】
【拉進黑名單!黑名單!!】
【這種人,該終身禁用别人的身體!】
【天呐,他這個時候想到血不對版了。劃的時候呢,他怎麼調研布局規劃的,難道聯盟去打異種和類人的時候,也是幾枚導彈下去,再說,哦豁,位置扔錯了嗎?】
索倫:“抱歉,還有辦法。不要着急。”
索倫為自己的失誤緻歉,這種情況本不該發生,哪怕心亂如麻。
蒼翠繁盛的荊棘條驟然陷入混亂,像失控了般彼此攻擊。這塊絞斷那撥,另外一團就将又一團砍得稀碎。
這場内讧分毫情面未留,實實在在演繹了場,何為手足相殘。
青蒼肉片亂飛,綠色血液四濺。
而後綠流重新彙集成相似圖騰,它們的指揮官理智又冷靜,精确計算着養料的多少,何處的光芒淡了,何處的厮殺便更上一層樓。
既無憐惜,也不浪費。
周密布局讓這次的圖騰更加穩定,大放的光亮通明海面,喚雲後星月現身,請驚濤之水觀演。
索倫的目光隻望向圖陣深處,而郁戍知道他一定疼極了。
翻尋自己記憶時索倫從容不迫,劃割自己手臂時索倫閑庭信步,唯此時,他悶哼了聲。
輕微的聲響被海水淹沒,隻有此時靈魂貼近的兩人,能夠彼此知曉。
這次可能确實大獲成功,索倫聲音輕松地安慰郁戍,“好了,小香橼。百葉結療傷很有一手,他會把你的傷口治好的。”
郁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