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腦子壞了,以後種不了草莓,寫不出論文來了,就隻能真去抱大腿了。
不對。
郁戍,“大帝,我們到郁家的養殖地幹什麼?”
而且到這兒,為什麼要選剛才的地方跳海啊。
明明有更平穩的路。
當然,如果索倫是為了把他的腦漿搖成豆花飯,當他沒說。
索倫,“補充能量。”
那幾瓶不鹹不淡的香水,确實還不夠他施為兩下術法。
郁戍“睜眼”了,眼前一片漆黑。睜不睜的沒什麼區别。
郁戍,“偉大的陛下,您給盞燈呗。”
【這也看不見啊。】
【抱歉,人類就是這麼沒用,千萬年過去,連您會的“發芽生根”、“霸道荊棘條”都給退化沒了。】
【我也沒額外進化出,深海夜視眼。】
碎星揉進海底,點點光芒逐漸拉高可視度,陸地上的深綠藤蔓,終不及海洋植被威壓深厚。
索倫被巨型海藻包圍了,他的荊棘藤看起來弱小又無助,任它們已經越出了身形的兩倍,也比拟不過一根海藻的側枝。
像以為自己擁有了整片森林的花園螞蟻。
但這些細藤無比貪婪,糾纏上一片巨藻,便吸附在别人身上,尖刺探入對方嬌貴的皮肉,任憑水浪沖刷,也不松懈分毫。
郁戍才歸納好它的種屬,還沒估量出具體的經濟價值,二者就似乎完成了某種生命交接儀式,枯榮生死已定。
肥厚粗壯的海藻色彩消弭,殘剩身軀萎落坍縮,曾經拂面如摸頭的溫柔海流,搖頭一變,成了要将頭皮生剝的魔鬼。
是滋養還是摧殘。
不過強弱異形而已。
海藻空有儀表,丢盔棄甲;藤蔓得隴望蜀,寸寸緊逼。
豐饒的海底農場,被饕餮食客鲸吞蠶食,不過片刻,索倫周圍空了。
明淨的海水表彰這位的好胃口。
但郁戍聽到了聲輕歎,似在抱怨海藻層次單一,味道不佳。
郁戍,“大帝,您吃好了嗎?”
現在他明白,為什麼索倫要南轅北轍地從别地入海,再潛入這兒了。趕明兒郁家知道,他們的海底農場一夜之間,養的海藻莫名其妙死了這麼多,指不定要掘地三尺找原因呢。
索倫,“一碟惡心小菜。”
大帝挑眉,這種東西,誰擺到他桌上,他砍誰。
現在沒辦法,隻有将就了。
郁戍,“……”
他已經麻了。
心累。
【小菜就小菜,還說人家惡心。】
【像似有誰強迫你吃一樣。】
郁戍,“大帝,我隻能非常遺憾地告訴您,以後這樣的小菜,您都隻能自己去找了。”
【放心吧,靠我不如餓死。】
【這玩意兒确定是鄂溫克大帝嗎?不是什麼,蝗蟲轉世?】
【我好像明白他沉迷于南征北戰的原因了——如果國土面積太小,都不夠他吃的。】
【他莫非不是,餓死的?】
史冊沒有記載索倫·鄂溫克的具體死因,他似乎是暴斃的。
郁戍仿佛看到了自己未來不管賺多少錢,都要貢獻給恩格爾系數了。
【星際時代,什麼樣的家庭,供不起孩子吃飯。】
【任何時代,什麼樣的家庭,供得起大帝吃飯。】
略微吸食夠能量的藤蔓,以指數級上漲速度地往遠處、深處行軍。藤蔓跑過海流,片甲不留的作風一以貫之。
幾個念想浮沉的間隙,郁家明日農業闆塊的股票,一定綠的好看。
解氣過頭了。
郁戍隻能平靜地,給這片市值過億星币的海藻養殖基地的職業經理人,表示深深抱歉。
他不死心地确認,“這次也是全部?”
索倫,“不然?”
你在質疑誰。
郁戍閉眼,我确實冒昧了。
【您剛才還說人家是惡心小菜呢,也沒見你就這樣放過了大家。】
【對不起,各位為資本家打工的朋友們,我真沒想到,大帝他能全吃完的。】
【我以為他隻是想來個飯後小甜點,沒想到,他是根本沒吃飽,要加菜。】
【防火防盜防大帝。】
【奧瑞恩廣大的市民朋友們,你們一定要謹慎看管好自家陽台的花草,我不可能管得住大帝。】
他甚至開始反思,該怎麼樣不帶索倫去羲和大學農林科學院的試驗田呢。
【要不申請延畢吧。】
【畢業重要,但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們的畢業,同樣重要。】
【人不能這麼自私。】
【我不想解鎖新稱号:郁·寸草不生·戍】
【何況以他這個吃法,我的草莓就不可能留得下來。】
郁戍,“大帝,我嚴重懷疑你讓我去種草莓,是自己想吃吧?”
索倫笑笑,藤蔓收縮回到郁戍身前,得到滋養色彩蒼翠欲滴的藤蔓送來三塊被巨型海藻包裹好的東西。
幾片碩果僅存的海藻可能是大帝不得不留下來,完全吃不進嘴的。
海水親吻皮膚,帶來不詳氣味。
郁戍再不提吃了。
腸胃惡心,他此刻才怕極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