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失策。

林央被魔音貫耳的時候想。

她應該找一個劉景尋或者齊懷邈在的時候問這個問題，這樣一來，既可以欣賞對方家長一言難盡的表情，又可以在把小孩惹哭之後當甩手掌櫃。

再可愛的小孩大哭的時候都是煩人的。

陳璃自覺地捂起耳朵，偷偷往後面挪了挪。

“好了寶寶，不哭了。吃蘿蔔。”

墨墨隻顧着一個勁往下掉小珍珠，嘴咧得老開，方便她操作。

嘴裡有東西就不哭了，咂摸咂摸咽下去，眼淚汪汪地指飯盒。

“啵。”

“蘿蔔？”

“了啵。”

林央親他哭得汗涔涔的額頭：“好寶。”

好寶好鹹。

墨墨啃完一塊大蘿蔔又喝了兩口湯，又像沒事人似的了，臉蛋上連淚痕都沒有，自己爬到一邊玩。

林央松了口氣：“下次可不敢這麼逗小孩了。”

陳璃心有餘悸地點頭。

墨墨坐在一邊拿賤兔子和一隻小熊打架，嘴裡發出咚咚的聲音。

林央轉頭嗅嗅自己的衣袖，皺起眉：“姐，幫我拿一下桌子下面的信息素清新劑好嗎？”

陳璃從桌下拿出一個格外輕的壓力罐：“這個？”

她下意識晃了晃，沒聲音。

“是不是沒有了？”

陳璃僵硬地點頭。

不光林央自己能聞到，她現在也能聞到空氣裡淡淡的檸檬香氣。

林央撇嘴：“肯定是劉景尋上次噴我，後來忘了補貨了。他也不怕哪天突然要用。”

“墨墨過來。”

“窩來啊！”

墨墨手腳并用爬到她懷裡。

“小擴香石？你是不是你媽媽生的小擴香石？”

“kua！”

她把墨墨舉起來蹭蹭臉：“好多了。alpha幼崽确實比化學品好用。”

陳璃看向别處，默默換了個坐姿。

血藥濃度還需要大概半小時才能恢複到正常範圍，看來她還是回來太早了。

她把墨墨架起來：“要不要試試？比上千的一次性濾芯還好用。我家裡都這麼幹。”

陳璃倒是沒拒絕，伸手把墨墨抱過辦公桌。

“你家裡？家裡也有小朋友嗎？”

“以前我大哥工作還沒調動的時候，我爸媽一般不在家裡住。我小侄子也是alpha，我或者我三哥鬼混完回家就拿他擦臉。”

陳璃失笑。

“你知道的，就算是跟朋友出去喝一杯，酒吧裡也到處都是味道，更不要說有些想贅進我家裡的了。”

“還好你事業心強。”

“沒辦法。我在外面和發小喝酒的時候，我三哥已經在給她家長陪酒了。家裡哪裡靠得住？”

她撐着下巴說：“至少現在跟誰拼酒是我自己選的。”

墨墨笑嘻嘻的，把臉頰往陳璃臉上貼。

他似乎發現了新大陸，伸出食指搓搓陳璃的臉。

林央笑：“怎麼，沒見過皮膚這麼好的姨姨？”

“哇。”

陳璃淺笑一聲，伸手戳戳墨墨的肉臉。

動物幼崽的含水量總比成年體的要高，這個小家夥又是一天到晚有幾個育兒嫂輪流照顧的小少爺，手感好得沒話說。

林央撐着臉喃喃：“得虧長得像江清瑜啊，要是像齊懷邈，哪裡還能這麼招人喜歡。”

“……誰？”

“劉景尋他小老公。這小子的爹是大的那個。”

陳璃一怔：“他長得不像他爸爸？”

墨墨又有點迷糊，把臉埋進陳璃的肩膀，聽見“爸爸”兩字忽然擡起腦袋四處看。

“寶寶，怎麼了？”

“姨姨。”墨墨皺起小臉嗅嗅，“姨姨臭！”

他低頭聞聞自己，撇嘴開始哼唧。

陳璃：“……”

“臭？怎麼會臭呢？”

林央深吸一口，忽然沉默了。

“呃，這也不是臭吧？就是有點苦。”

她說着說着哽咽起來，因為不敢吸氣憋得臉通紅。

“……”

陳璃試探：“要不然我回我辦公室待一會？”

墨墨可憐兮兮地趴在她肩膀上嗚咽，盡職盡責地用臉蛋蹭她。

很久見不到媽媽的時候他就是這麼安慰爸爸的。

堅定如陳璃都有點心軟了，似乎有個小孩也不全是糟糕的事情。

“你爸爸媽媽把你養得好乖。”

墨墨捕捉到關鍵詞，兩隻小眼裡又蓄上眼淚。

陳璃：“……”

她真不知道如果小不點在她懷裡爆哭，究竟是會抱住他哄哄還是吓得扔出去。

好在墨墨沒這麼幹。他隻是乖乖地趴在陳璃懷裡打瞌睡。

林央試探地吸吸鼻子，發現信息素濃度降下去了，又恢複呼吸。

“嫂子占有欲也太強了。”她忍不住說，“就算有配偶的alpha聞起來比較讨厭，也不應該這麼可怕。”

哪來的嫂子，這信息素是她原裝的。

林央卻會錯意：“是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