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提醒她口紅塗到外面了?
陳璃移開視線:“央央,你覺得呢?”
林央說:“我這個星期找了鐘部長兩次,對她的表現還挺滿意的。但一上來就被針對,感覺她有點力不從心。”
“那你還是支持景尋了?”
“并不。”林央說,“我有告訴你我家裡是做什麼的嗎?”
陳璃搖頭。
林央深沉道:“鬼殺的物流貿易。”
“國内的工作這幾年一直由我大哥把持着,加上有政策支持,情況一直不錯。問題就出在對國外擴張上。”
“我記得這幾年國際海運好像一直不理想。”
“是啊,有些地緣博弈就是黑暗森林,想拿這個發家可不就是虎口奪食。”
陳璃似乎猜到她要說什麼。
“所以最重要的就是時機。”
林央說:“彙率波動要看時機,稅率變動要看時機。要盯着沿途所有地區的政局變動,還得捏着鼻子租價格節節升高的集裝箱。”
陳璃會心一笑:“那為什麼不退回國内呢?”
林央也笑:“哪個商人會把遞到嘴邊的肉拱手送人?……更何況早晚要走出去的,走一步看三步也要走出去。”
“榮霆這些年一直主打走量。我們的種子其實和那些集裝箱裡的小東西一樣——沒别的,就要便宜、瓷實。你不覺得‘豐榮’作為一款走量的産品,成本有點太高了嗎?”
陳璃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劉景尋憂心忡忡地坐回原地,看兩個女孩嘴角都含着神秘的微笑:“?”
陳璃說:“我已經把央央說服了。”
其實不然,是央央把她說服了,還給她提了降本增效的要求。
劉景尋有些走神,漫不經心地說:“那就從别的地方再找找辦法吧。明天讓市場部做策劃案,我期望三天内給出至少兩個可行方案。”
這麼好說話?
陳璃應了一聲,見林央有些好奇,首先挂斷電話。
視頻裡隻剩下兩個窗口,林央剛才一直在欣賞美女提神,驟然放松下來,打了個哈欠。
八卦之魂戰勝了睡眠:“大晚上的,誰給你打電話?”
劉景尋言簡意赅:“齊懷邈。”
哦呀。
“他找你幹什麼?”
劉景尋沉默,手機的白光從下而上照在他臉上。
林央又問:“我能幫上忙嗎?”
她的好閨蜜咬牙切齒,最後從唇縫裡抿出一句話:“那個,你明天能幫我帶一會墨墨嗎?就幾個小時,應該。”
林未象征性地敲敲門,推開書房的門,被坐在書桌前怪笑的妹妹吓了一跳。
“大半夜的,你鬼上身啦?笑得這麼瘆人幹嘛?”
林央喃喃:“就幾個小時,還應該。”
“就借用幾個小時?這不行,陰氣入體把她身體搞壞了怎麼行?從我妹妹身體裡出去!”
林央白他:“你才上身了。”
林未這才走過來,從書櫃高層抽出一本。
“哥。”林央神經兮兮地說,“有個妹妹的感覺怎麼樣?”
“你還好意思問?”林未嗤之以鼻,“你先回想一下自己幹過什麼吧。這很難嗎?”
林央裝傻:“我幹什麼了?”
“從一樓客廳裡跑到我房間,就為了在我的寒假作業上畫一坨便便?”
“那不是便便,是一團雲。”
“棕色的雲?”
“……沙塵暴天氣的雲。”
“你看我信不信?”
林央不說話了。
林未低頭看,她臉頰上還洋溢着詭異的微笑。
“你到底怎麼了?咱家有錢,腦子壞了就去治,别學那個姓劉的。”
“你腦子才壞了,我隻是磕到了。”
“要不要去醫院拍個片子看看?”
林央啧了一聲,胡亂擺手:“别管。我們有代溝。”
林未還沒放下疑心,一轉身,林央拽住他睡衣衣袖。
她神秘地問:“你說小女孩起什麼名字好?我們先假定是一個女omega。”
林未驚恐萬分:“你到底磕哪了,還能磕出孩子來?!醫院精子庫?他們連性别都分好了?”
林央欣喜地擺手:“哎呀,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你還惦記!那還不把人踹了?”
林未沉痛地歎氣,還是覺得應該擔負起作為哥哥的責任。
他語重心長:“其實我們并不是很急着讓你結婚,你自己過日子,合适最重要……身邊連個體己的人都沒有,要是一個人帶孩子得多辛苦?”
林央胡亂應聲,抱着電腦回屋。
林未絕望地掏出手機,撥通了二哥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