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套房S888。
電視中播放着本地新聞:死者馬某飛,男,35歲,Y省K市M縣人……
淩亂邋遢的陰暗後巷,地上瘆人的血迹,标注屍體的現場痕迹固定線……記者們無法拍到和發布被封鎖的現場,于是這一切都以示意圖的形式标出。
史蒂文正打算切換頻道,羅譽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來,阻止了他。
“怎麼了,Louie?”史蒂文有些奇怪他竟然會關心當地人的死活。
“不知道……總覺得有什麼不太對……”羅譽一時間抓不住那一絲奇怪的感覺,他也說不好。
這在史蒂文眼中又成了羅譽習慣性的杞人憂天。他起身走到辦公桌前,雙手撐着桌沿,上身前傾,看着羅譽的眼睛認真地說道:“Louie,你太緊張了,這樣不好!我承認很多事情我不如你敏感,但你也不能總這樣自己吓自己。一個當地人,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羅譽垂下眼沉吟了一小會兒,擡眼迎上史蒂文的目光,同樣認真地說:“Steven,陪我去那裡看一下,我總覺得有什麼很重要的信息,就在那裡,隻是我還沒分辨出來。”
史蒂文和他對視,他能很清楚地感受到羅譽的态度,沒有開玩笑,是非常認真的。這種對模糊的未知抱以堅定的态度,在以往他們并肩作戰的日子裡出現過為數不多的幾次,每一次都……很神奇。作為羅譽的死忠粉絲,史蒂文拒絕不了他如此認真的眼神。
兩人沒有帶其他的人手。自從取保候審,他們就停止了和當地安保公司的合同。今天還是第一次出酒店,臨時做的決定,索性不折騰了。兩人開了車直奔魅影夜都夜總會。
羅譽和史蒂文當然也是無法進入被封鎖的魅影夜都夜總會,以及夜總會後巷的,但羅譽已經将新聞中那張後巷示意圖刻進腦子裡,再加上借助當下詳盡的電子地圖,衛星照片等等輔助,他在去魅影夜都的路上就已經可以了解到不少東西。
到達魅影夜都的正門,兩人沒有下車。這裡不是方便停車的地方,好在羅譽也隻需要看一看整體建築和周邊環境就好。
他們很快圍着魅影夜都周邊兜了一圈,然後找了個安靜的路邊臨時停車位,将車停下。
羅譽對地形和夜總會的建築結構有了一定的概念後,心中的疑慮更甚。他無法說清究竟是自己的杞人憂天,還是事實就是如此,總之,沒有更多信息能夠證明他的想法是對是錯,他的心就隻能一直懸着。
就在這時,一輛車緩緩靠近,越過他們的車,停在他們正前方的臨時車位上。未幾,駕駛位車門一開,陳登下車,向他們的車走來。
羅譽和史蒂文立刻下車。史蒂文誇張地張開雙臂打招呼:“嗨!Dan,你怎麼來了?”
陳登一愣,如果非要抱一抱,他肯定更想先跟阿譽來一下啊!他倆都那麼多年未見,剛剛失而複得。可是這個合衆國的傻大個兒這麼熱情,好像也不太好意思拂了他的意。陳登略顯僵硬地跟史蒂文抱了一下,所幸傻大個兒也隻是從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要不然大庭廣衆,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咳……”趕緊抱完松開手,陳登就轉向羅譽說道,“這裡面,”他随手往大緻的方向畫了個圈,“有個案子,我今天過來就是看看。”
陳登現在見羅譽,會有些拘謹。原因很多,失散多年,他對現在的羅譽缺乏了解,什麼話能說不能說,什麼事能做不能做,他都有些沒把握。他也不好直接問羅譽,你看這事兒我能說不?我能做不?越是這樣,越是畏首畏尾。再加上,上次相認的時候,自己确實哭得有些……過于幼稚,事後想來一整個兒尴尬得腳趾摳地,無顔再見江東父老。在那之後接連幾天,羅譽說他的那個詞——哭包,一直回蕩在他腦海裡……怎麼辦,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
羅譽可比他松弛多了,臉上是意外相見的欣喜,聽見他說來辦案,笑容收了收,随即指着魅影夜都的大樓問道:“是那裡的殺人案嗎?”
“你知道這裡發生了殺人案?”
“新聞上說了的!”
“那……”陳登看了看他倆,兩人一臉無知無覺的坦然狀,“你倆該不會是來……”
“參觀!”史蒂文還學會搶答了,可喜可賀。
陳登無語。
羅譽笑着解釋:“我們倆這幾天都待在酒店,沒别的事。史蒂文是個閑不住的,覺得太無聊。剛好看到新聞裡說這裡的事,我就順嘴提了句,要不來這裡看看熱鬧,就過來了。”
陳登哭笑不得,“這種熱鬧你們可看不着。兇案現場現在都封起來了,無關人員不能進入的。”
羅譽點點頭,笑說:“知道,我們也不進去。其實倒不如說找個借口出來逛逛,至于是哪裡,也不是太重要。逛一逛,散散心,也省得史蒂文成天在沙發上滾來滾去,哼哼唧唧。”
他提到史蒂文時那麼親密無間,陳登暗想小時候我倆關系比這更好。
羅譽很快又把注意力轉到了陳登身上。“你來這裡辦案,接下來是不是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