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明白了。”陳登知道,這就是說不能指望這案子能從□□這邊獲得更多助力了,還得靠他們自己。“師父,馬程飛為了保哥哥,肯定是不會再吐露更多了,宋亞琴是亂入的炮灰,其實是最無關的人,接下來我們是要調查史蒂文他們麼?”
老王在副駕上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這案子還是結案比較好。”
陳登猛然扭頭看師父,差點兒沒把脖子扭轉筋。
“哎哎,開車呐!”老王一把拉住車頂前扶手趕緊提醒。
陳登又轉回去,繼續開車。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問:“師父,你是覺得這案子查不到底?”
老王“唔”了一聲,說:“我們雖然知道有人設局,但目前拿不到切實的證據鍊。魚都還安穩地躲在水下,我們起不了鈎,一旦我們有動作,反而容易讓魚順利脫身。”
“那是要等以後麼?以後他還會有動作嗎?”
“肯定會。外商不會一直待着不走。”
“師父,你已經認定,局是針對史蒂文他們的?”
“如果是我來設局針對馬家兄弟,我會更傾向于先制造意外,迅速幹掉哥哥馬鵬飛,而不是玩心眼從弟弟馬程飛下手。馬家兄弟的核心一直是馬鵬飛,心更狠,手更辣,先動馬程飛不單傷不了馬鵬飛的元氣,反而容易引起馬鵬飛的警覺和憤怒,遭到強力的報複。到時候要再動馬鵬飛會更難。”
“那……師父,你說史蒂文他們知道有人要對他們不利麼?”
“就算之前不知道,自己剛搬離的房間進了賊,他們還能不知道麼?這次的圈套最終沒有套住他們,但他們很可能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身上,設局的人不會就此放棄的。”
酒店套房被入侵的案子,最終以盜竊未遂結案。但馬程飛跑不了,他此前的幾樁案子有證人提供了證據,面對确鑿的證據,馬程飛也不再抵賴,留下了口供。而後警方根據新獲得的線索可以重啟調查,補充完整的證據鍊,對馬程飛提起公訴。
案件告一段落,雖然不是特别嚴重的刑事案件,但對于花冠皇庭大酒店還是造成了很大的震動。酒店方面接連開了幾輪大小會議,總結經驗教訓,嘉獎安保人員,在全集團内發起安保主題的學習教育等等。
這段時間,安保部從上到下春風得意。由于在這件事中處理得當,安保部直接參與本次事件的員工全部得到了現金獎勵,全集團的通報表揚。集團高層也有感于先進的新型安保設施在工作中的高價值體現,特批了一大筆資金用于安保系統的設備更新和升級。并且,品牌營銷部的總監也提出,接下來會集中投放一波本酒店安保部英勇事迹的推廣,突出酒店的安全保障、專業素養等等,營銷一波口碑,提升酒店品牌影響力。
總之,安保總監眉心的川字紋這兩天都淡了,就是法令紋和魚尾紋好像加重了點。安保經理被臉上有光的安保總監狠狠拍了拍背脊,感歎自己腰杆終于也有直起來的一天。
終于直起腰杆的安保經理提出了一個想法,想請警察蜀黍來給團隊做一些工作指導,幫助給點改進意見啥的。這種事情當然是找相熟的人更好說話。于是,瓊姐的面子又被賣了。
這天,陳登應邀再次來到花冠皇庭。再怎麼說,有瓊姐在,陳登就是花冠皇庭的自家人,說是來指導工作,大家都沒啥壓力和拘束,尤其安保隊裡還有倆半大小子本是他迷弟,平時就登哥長,登哥短的,這會兒黏糊得撕都撕不開。
陳登也不是來玩的,大家熟歸熟,正經事情不能耽誤。他事先做了不少功課,給安保隊的講座分享了很多真實案例,到最後更是詳細分析了這次的案件,在詳實的案例基礎之上,分享滿滿的幹貨。而後,安保經理陪同陳登在酒店周邊和内部各處都跑了一圈,讨論系統、管理、設備、人員……總之能想到的,能看到的都好好琢磨了一遍。
這一天忙活下來,陳登也是又充實又疲憊。兩人在豪華層的行政酒廊找了個角落坐下,安保經理正準備跟服務員要點小糕點,不料背後響起一個略帶清冷的男聲:“陳先生?”
是地下車庫裡那位沒下車的年輕男子,史蒂文的老闆路易。
安保經理作為酒店人員,服務意識近乎本能,當即起身,以适當的理由退場。路易也不客氣,禮貌地向他點頭緻意,然後在他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這次陳登見到了他完整的臉,和整個人。大約175的身高,身材有些偏瘦,但很挺拔,氣質有些冷峻,也有些書卷氣,他的眼神很溫和,應該是個脾氣很好的人。陳登忍不住心說,啊!不能讓師父知道,否則又是毛栗子。
路易主動伸手:“你好,我是Louie,我們在車庫見過。”中文比史蒂夫地道得多,不愧是老闆。
陳登趕緊伸手握上去,笑:“你好你好,我是陳登。”
路易側頭看了眼安保經理離開的背影,問道:“沒想到今天能再見到陳先生,我沒有打擾你們吧?”
“沒有沒有,我們已經聊完了。”
“陳先生常來這家酒店?”
“還好吧,”陳登想了想,“最近跑這邊是比較多。之前酒店發生了一起案件,我就是負責調查的警員。”
路易明顯愣了一下,似乎有些詫異,“原來陳先生是位探長!”
換陳登愣了一下,趕緊笑着否認:“哈哈哈,我們這邊一般不這麼叫。”
路易有些腼腆地一笑,“我的語言還是太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