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六月,小妖怪們即将面臨升學考試,幼兒園的各種準備工作也随之開始緊鑼密鼓地進行起來。
即使在小妖怪們剛剛入園的時候幼兒園就開始為他們日後參加升學考試做準備了,江初月還是有點擔心。
深思熟慮之下,江初月拿起手機聯系了一個在本地的幼兒園上班、如今已經做上了小領導的大學同學,詢問她的單位是否願意接受一場幼兒園間的聯誼活動。
說是聯誼,江初月的目的其實就是把小妖怪們放進普通的幼兒園當中去,讓他們和同齡的人類小朋友相處一天,觀察一下他們會不會露出破綻,一旦發現破綻,好及時的查缺補漏。
她同學的單位是一家私立幼兒園,除了優秀的硬件條件之外,正要靠花樣百出的活動來吸引家長們,聽到有新類型活動送上了門,于是滿口答應下來。
聽到能和人類小朋友一起玩一整天,小妖怪們都非常興奮,提前幾天就開始躁動起來。
出發之前,江初月給每個小妖怪都戴上了一頂小黃帽,還特意囑咐了他們見到一群小人類不要太過激動。
這個“不要太過激動”頗有意有所指的味道,江初月叮囑他們的時候目光也總是停留在言言身上。
言言自然明白她在着重提醒自己,吐了吐舌頭,“老師,我會好好表現的。”
江初月有點不是很相信她,抵達同學所在的幼兒園之前不動聲色地給了何年一個眼神,他便會意地點頭。
果然,在江初月和許久未見的同學寒暄之時,言言就開始蠢蠢欲動,瞄準了這個幼兒園的一個小女孩。
隻是言言剛想撲上去把人給抱住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移動不了了,茫然之下擡頭,正瞧見何年一臉淡定地把手按在了自己的小黃帽上,于是言言委委屈屈道,“何老師……”
“記不記得江老師教你的作為人的社交距離?”何年把重音放在了“作為人”上面。
“記得了。”言言便喪眉搭眼道。
何年松開手,言言便收斂了許多,隻先上前和這個小女孩搭話。
小朋友之間的友誼來的是非常快的,江初月剛和同學以及這個幼兒園的園長大概交流了一番,妖怪幼兒園的小妖怪就已經和新認識的小夥伴們打成一片了。
私立園有幾個老師專門負責抓拍精彩畫面,每個周末再用收集好的資料做出一篇公衆号推送,她們一看到這和諧的一幕眼睛都亮了起來,對着孩子們一頓狂拍。
這家幼兒園的規模不大不小,和整個行業的生态環境一樣,基本都是女老師,隻有一個并不負責帶班、隻專門給小朋友們上體能課的男老師。
這個男老師也跟着園長一起出來迎接客人了,他對小朋友們的态度倒好,對除了園長之外的其他同事便隐隐有點高高在上的感覺。
江初月之前刷到過自己同學吐槽自己工作的朋友圈,雖然說得隐晦,但她結合起今天的所見所聞,大概能猜出來發生了什麼:
她這位同學工作能力也是很強的,而且也在單位工作了三年有了資曆,本來能夠更進一步,位置卻被這個空降不到半年的男老師給頂替了。
如果說這個男老師真的是園長的親戚朋友,那倒真的讓人無話可說,畢竟這個私立園其實就是園長自己的家業,偏向自家人當然理所應當。
可氣的就是他也是個普通應屆畢業生,能力一般,學曆比江初月的同學算是差半個檔次,就因為在行業裡比較稀少的性别,直接“一步登天”了。
而且園長覺得既然有了男老師,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會教體育,幹脆就把體育運動作為自己幼兒園的賣點大力宣傳起來。
畢竟是别人幼兒園内部管理問題,江初月也不想多嘴幹涉,但這人實在太趾高氣揚,園長還沒發話,用一些瑣碎雜事把在場的幾個女老師指揮得團團轉,哪怕江初月和自己這位同學的關系還沒到朋友的程度,也有點要忍不下去了。
園長正對江初月聊起自己辦園多年的種種經驗,江初月确實覺得受益良多,認真地對她道了謝之後,用真誠的目光看着她道,“我們幼兒園還在起步階段,人員也少,我特别想聽您說說管理員工的經驗。”
江初月的語氣不帶半分嘲諷,無比真誠。正在園長組織語言的短暫安靜的過程中,那位男老師喋喋不休的聲音忽然變得刺耳了起來。
園長的臉有點黑了起來,暼了他一眼,他卻無知無覺,還在盡情地發号施令,倒是江初月的同學很會察言觀色,低頭悄悄笑起來。
“大概就是職責明确……”園長把這個問題含糊過去,轉而道,“江園長,我帶你們去教學樓裡參觀一下吧。”